认识他很开心?,但在一起不合适,那一切,就当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场梦。
师徒俩相拥在一起。
夜深人静,周府一处院落叮里哐啷响。
嬷嬷去探了探动静,忧疾来报:“夫人,少爷不吃不喝,还把房中的?东西都给砸了,这?回怕是要硬来到底了。”
徐氏也为自家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心?烦意乱,一抬眼皮,“不吃不喝?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他!”
周玉霖无计可施,府上围得跟铁通一般,他只能发怒砸东西。
徐氏过去时,房中已没落脚的?地了,她踩上一只瓶罐,险些?滑了一跤。
“夫人小心?。”
身旁的?嬷嬷扶住她。
她推开下人,忿忿上前,“忤逆不孝的?东西,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跟我撂什么?脸子??我是为你好,蓉儿知书达理,哪里比不上一个市井女?”
从前都是她心?太软,儿子?稍微作求她就放人出去,没想到心?越纵越野,被一个乡野女子?带坏了。
这?回她不能再容他胡闹,她娘家的?侄女,他不娶也得娶!等娶了妻,有了家世,就好好地去读书,万不可这?般吊儿郎当。
“娘,你别逼我!”周玉霖坐在地上,将酒盏一砸,似是喝醉了,开始说些?胡话,“我从小到大都被你们逼着我干不喜欢干的?事,我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菜都要听你们的?,你们逼我读书,逼我作文?章,逼我娶我不喜欢的?女子?。我有时甚至想,我若不是周家的?少爷就好了。”
徐氏被她说得心?揪成一团,眼眶红热,朝他扬起巴掌,手却悬在空中颤抖,终归是不舍,只能扇在自己脸上。
“娘,你这?是做什么?!”周玉霖拂落她的?手。
徐氏推开他,冷笑:“你不是翅膀硬了,不想认我了吗?”
周玉霖一时无言。
徐氏踢开脚下的?东西,继续道:“我的?儿,人各有命,你从我肚子?里出来,你就是周家的?少爷!你小时候,我们一家还在渝州,你才三岁,浑身起疹子?发高热,碰巧隔壁也有一户人家的?小儿跟你一样的?病症,他们家没钱,孩子?没挨过三天就去了。我和你爹重金求医,银子?如?流水一般花出去,这?才将你从鬼门关?抢了回来,你若是不生?在周家,你哪还有命活到今天!”
周玉霖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整个人像架在火上烤。
他没脸反驳娘的?话。
可他也是真心?喜欢苹儿,他是真的?想娶她。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他只要一闹,爹娘就会顺着他,他只要多求求爹娘,爹娘和姐姐们就会接受苹儿。
如?今他知道的?,他的?话、他固执的?坚持,在爹娘面前不值一提。
他的?一辈子?,早已被安排好了,只要他还姓周,就永远不可能摆脱得了!
徐氏看他有所动容,俯下身劝他,“那女子?我着人查过了,虽是奴籍出身,如?今也已放良,能做起大夫,心?地想必是善良的?,也难怪你喜欢。你若实在放不下,等你娶了蓉儿,就抬她进门做个良妾,也不算薄待了她。”
“苹儿她不做妾!”
周玉霖声色毅然。
她知晓苹儿的?心?性,做妾无异是辱她。
徐氏火气上来了,指着他:“好好好,那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爹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他一回来,你与蓉儿就交换庚帖,把婚事办了,我们一家搬去扬州。你别想着逃跑,我要是能让你院里的?一只苍蝇飞出去,我就不是你娘!”
姜芾与苹儿两人在打理布置新医馆,兰殷礼也派了人过来帮忙。
万事俱备,只差一块牌匾。
她还不知医馆的?名?字取什么?,新的?医馆,她必然要取一个自己的?名?字。
想来想去,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念安堂。
念安,希望每一位患者来到这?里回去,都能早日痊愈,平平安安。
她刚想托人去找专门为牌匾提字之人,那人还没出去,街上突然闹哄哄的?。
“官兵下山了!官兵下山了!抓了几囚车山匪,大伙快去看!”
人群瞬时往那一处涌。
他们上山也有五六日了,姜芾闲下来时,也会时常想到凌晏池的?伤,他就算身强力壮,也不是铁打的?身子?骨,擒贼必定凶险,也不知他的?伤怎么?样。
她立时关?了医馆,也挤了过去看热闹。
可城门水泄不通,她竟没看到他人。
夜色已晚,她买了些?菜独自回家,走到家门,已有人在她门前候着了。
凌晏池换了一身干净常服,身形高挑清瘦,只是眉眼有些?疲乏。
“你怎么?来我家了?”姜芾边说着,边打量他身上可有添新伤。
“我知道你担心?我。”凌晏池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笑了笑,“没有再添新伤。”
姜芾睨他一眼,没好气,“谁担心?你了,我是被你吓了一跳。”
凌晏池见四?下无人,耐不住心?底的?思念,去拉她的?手,“那我想你,我想你还不行吗?”
他那五日只想着两件事,一是趁早剿灭山匪,二是早些?回来见她。
姜芾觉得他真是得寸进尺,给他点颜色他都能开染坊了,以前也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她一掌拍落他的?手,“我去城门了,没看到你,我就回来了。”
凌晏池自然不会说,他在清风岭受了伤,不是骑马进的?城门,而是被提前搀扶进来,上过药治过伤才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