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1)

每在心底告诫一遍,她?就坚定?一分,坚定?与他不是同路人的想法。

他一遍一遍的求和,她?都?能视若无睹,将他拒之门外。

可这声相信,的确是她?当年等了很?久都?等不来的东西,她?有那?么一瞬错愕在他的话里。

可惜,说出口的时间太晚。

她?不渴望了。

“我先送你回去,之后再回县衙录入此案,下晌便着手细查,还你清白。”凌晏池不放心她?,还想陪她?走一段路。

姜芾婉言谢绝,停顿步伐,“不必送我了,案情没水落石出前?,江家人想必不敢再对我那?般放肆,你正事要紧,早日查清,早日还我清白。”

凌晏池于巷口同她?分别,准备彻查此案。

他刚想寻江敬严问话,人就在这个节骨点上死了。

况且江家众人迫切抓姜芾认罪,其心昭然?若揭,江敬严的死肯定?另有其人,背后定?然?牵扯更大?。

姜芾回到春晖堂,原本?每日这个时辰会有许多患者来看病,可眼下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她?还没进门,便有人好奇涌上来:“姜大?夫,真的是你开的方子害死了人吗?你都?当这么多年大?夫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啊。”

姜芾垂着眉眼,略感疲惫。

凌晏池勒令江家人不可再传流言,他们就算不敢,可堵不住其他同行医馆的嘴,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就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百姓就像是无根的絮,风头吹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

你对他们好,他们就敬重你,可一旦出了什么事,不是每个人都?记着往日的情分的。

她?没有办法去解释什么,问心无愧便够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对家雇来找麻烦演给路人看的,她?不欲理会,避开烈日,匆匆进门。

一位老?妇已在医馆内等着。

原是她?找姜芾预约了七日的针灸,一次性把诊费与药钱都?付了,已治了三日,今日听到市井流言,突然?不敢再找姜芾看病,跑来春晖堂说要退药钱。

都?抓了几日的药了,账房自然?不肯退,两边拉扯许久,那?老?妇越发撑着腰骂春晖堂的大?夫医死了人还不给退钱,黑心透顶。

“你再胡言乱语,我们可要赶人了!”账房的伙计也不同这无理取闹的老?妇客气。

“我胡言乱语?你们医死了人不承认,我老?婆子惜命,可不敢再找你们这的大?夫看病了,赶紧给我退诊费,否则我要去报官!”

老?妇滔滔不绝,眼神一瞟,撞见姜芾进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哟,你可来了,我不找你看病了,你叫这人把钱退给我。”

账房伙计受过姜芾的指点,对她?自是敬重,替她?说话:“老?人家,你说话太难听了,那?都?是流言,捕风捉影的事。”

“子茗。”姜芾淡淡吐了口气,额头冒着汗珠,唇色也有些发白,“把诊费如数退给这老?人家,剩下的钱我会补上。”

老?妇拿到了钱,占到了便宜,神色欢畅地走了。

一夜之间许多事情接踵而至,再加上方才?回来那?趟中了暑气,姜芾微微目眩,想坐下歇息片刻,徐章等人又冲了出来。

“装什么装,一边医死了人一边又装菩萨心肠。”

姜芾倒了碗茶喝,偏过头去,仿若未闻。

徐章与赵拥几人以为她?是甩脸子,哼道:“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因为你的失误,百姓都?不来我们这里看病了,再这样下去,医馆非得关门不可!”

姜芾突然?定?定?望着她?们,淡白的唇开合:“你们敢说,这里面就没有你们的手笔吗?”

徐章与赵拥言辞闪烁,他们自然?都?是拿了乔牧贵的钱的。

“你污蔑我等,如今又要来怪我们?”

“我走就走!”

姜芾眼眶泛起?红,喉中有股尖锐的涩意爆裂,起?身的动作带得凳子哐当移动。

如今这幅情形,无非就是在逼她?。

她?若不主动离去,与春晖堂撇清干系,医馆的生意便要一落千丈。

医馆是师父与师兄的心血,他们就拿这个来逼她?,料到她?会就范。

她?不想再与他们多说,她?也毫无办法。

“如你们所愿,我走。”她?无比艰涩地说出这句话。

她?自小就在医馆学医,比这里任何人都?来得早,从抓药的小学徒到独当一面的大?夫,她?早已把这里当成她?半个家。

前?几年,医馆刚有起?色,众人都?其乐融融,毫无勾心斗角。

这几年声名鹊起?,反而容不下她?了。

或许人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会是永远纯粹、永久不变的,人不会,家也不会。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出来给别人瞧,可不是所有人,你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你好的。

她?总以为她?这些年已经变得很?强大?了,可竟还是会忍不住心口酸涩锐痛。

“我走后,你们可将我除名,对外说我已被逐出医馆,我的事再与春晖堂无关。”

徐章与赵拥等人都?愣了,本?以为还要费些手段,没曾想她?会答应得如此果断。

她?主动离去,也省了他们一桩事,是她?自己闯下的祸,她?自己承担了,东家回来也不会怪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