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新室友人很不错。
两个女孩的专业同样是油画,当初报考油画专业时,绘子是想做一个艺术家的,栗绘藤看出她的天赋,自然很是支持,从小便请了私教上课,这也使得她一拿起画笔就能下出很好的基础功。
第一堂课时,老师在讲台上讲一些基础的理论课,课程老师是个白胡子的老头,带着厚厚的眼镜,头顶帆布帽子,穿着夹克衫牛仔裤,讲得生动有趣。
不过糟糕的是老师全程用英文授课,语速极快,虽然绘子一直都有恶补外语,但是那位教授是个俄国人,说起话来自动弹舌。
绘子在半节课里,一半的时间都在分析教授在说什么,还有另一半的时间在抓头发发呆,直到下课都还是迷迷糊糊。
抱着书本电脑下课的途中,绘子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不太好意思地挠头,“那个….诺娜,你上课的笔记可以借我抄一下吗?”
“什么笔记?”女孩转头不解地问。
“就是你上课抄的笔记呀,我看到你一直很认真地在写。”绘子轻声。
诺娜仰头思考了一下,随后扭头把书包里的本子拿出摊开,“你说这个呀。”
记事本摊开,是一副墨笔画,一个男人双手插兜,躺在沙发上,眼神懒散迷离,不太走心地偏头和人交谈。
这张脸,绘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怎么感觉看着这么像一个人,不过很快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是他。
诺娜没察觉到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眼神隐隐抱着期待,双手合十道:“这是我在旧金山的艳遇,天呐,我简直要被帅喷了。”
“帅喷了是什么意思?”绘子回过神看着面前冒着爱心的女孩,虽然她知道诺娜是一见钟情,但是她听过帅炸了、帅死了、帅疯了,帅喷了还是第一次听说。
诺娜清了清嗓子,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绘子整张脸从头红到脚,心底发麻。
她猛地想起,在东京湾浴池后的那场梦,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过下一秒,她立马摇头把这个想法赶了出去。
吃过了饭,下午的课教授请假,所以剩下就是狂欢时间。
两个女孩躺在宿舍里,又开始聊天。
翻了个身,诺娜垫着枕头整个人趴在上面,又开始提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真的是我见过最帅的了。”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头埋在枕头里,笑的开心。
“那你有没有问他要联系方式呢?”绘子也爬起身来,对于八卦,没有一个女孩子能不好奇。
诺娜爬起身,又拿起那本记事本,支着手欣赏,“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缪斯。”
“太夸张了吧,学校里还是有很多帅哥的。”绘子道。
“那不一样,你不懂那一瞬间的心动。”诺娜收起本子,“就是可惜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身边还有一群保镖,不让说不定真能搭讪呢。”
绘子抿了抿唇,提到保镖,她忽然想到了加彦真。
“你有喜欢的人吗?”女孩忽然出声。
“没有。”绘子背过身去躺下,结束了这个话题。
*
旧金山·南部贫困区
旧金山,被誉为曾经的美国西海岸的一颗明珠,然而近些年,这个地方却演变成瘾君子和流浪者的聚集地,贫富差距的拉扯,使得划分阶级明显。
标榜出来的区域,是最让政府头疼的地方,南部贫困区,犯罪率排行榜上的常客,经济社会及各种影响,令人苦不堪言,其中毒品和卖yin形成了一条产业链,被人称为无家可归者的暴力街区,连空气中都散发着罪恶的味道。
这里是旧金山著名的红灯区。
破败杂乱的街道旁,尿骚味、烟味、不知名的浑浊味混在一起,嗅上一口就令人作呕的空气,在这里已经稀释成正常现象。
一条长长的巷子里,挂着红绿灯牌的门框旁站着一群女人,卷着波浪,穿着大胆,短裙下的丁字裤清晰可见,蕾丝内衣大剌剌扯出,看起来刚完事。
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堆,指尖夹着烟双眼迷离地看着过往的人,这些人是负责站在门口招揽嫖客的妓女。
然而在这样的巷口,却不合时宜地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这在当地人眼里是不常见的,富人们通常都生活在富人区,不会来治安差到在街上都能被抢劫的贫民窟。
黑色的挡风玻璃上,隐隐窥见后座的人,只见车门开启,驾驶位上下来一个男人,身体壮硕,他走到后座打开门。
“老大,到了。”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腿迈出,贺聿生懒懒抬眼,忍不住皱眉,他最讨厌毒窟,也厌恶空气中飘着一股糜烂的味道。
巷口的人从刚才就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一见车上下来的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更加蠢蠢欲动。
段九从后腰抽出枪,在这种持枪合法的地带,需要格外小心。
凯拉也下了车,谨慎端起枪,走到贺聿生身侧查看周围的情况。
女人们一见这副阵仗,原本上前的脚步止住,还以为又要爆发枪战袭击,纷纷尖叫着往房子里跑去。
只有一个醉汉还瘫软在巷口,出言调戏着面前的妓女,他显然没发现身后的危险悄悄靠近。
女人被拽着身体,衣服撕得稀烂,这个醉汉每次都想要白嫖,并且借口找事情纠缠,令她很是头疼。
下一秒,那个醉汉踉跄摔在地上,段九一脚将他踹翻,疼得醉汉在地上骂骂咧咧,反应过来后往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还来得及瞄准就被贺聿生一脚碾上手腕。
枪掉在地上,醉汉还在骂骂咧咧着,只听到骨头清脆地一声断裂音,醉汉痛得生理性眼泪飙出。
男人招手,凯拉将枪递上。
贺聿生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拿着。
女人怔在原地,捂着胸口的手颤抖接过,下一刻就听见男人说,“杀了他。”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迟迟没有动手,贺聿生微微挑眉,看好戏般,“不杀他,那就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