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绘子,你能不能”

贺聿生酝酿半秒,终于把话说出:“给个机会。”

话短暂停下,像得了什么力,贺聿生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手指抚摸着她脸颊,视线寸寸往下,最后停在那张微惊讶的唇瓣上,他挑了挑眉,凑近她脸,呼吸近在咫尺间纠缠,暧昧又蛊人。

“说真的,结个婚?”

直白又触人,绘子就懵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刮擦,痒痒地,她没有急于回答,但贺聿生显然没有这个耐心,他威胁地掐一把女孩的腰;“这是通知,不是意见。”

连求个婚都那么强盗,绘子被他无语住,“我”

话被尽数堵入口腔,吻缠绵落下,他咬着她唇瓣,舌头得了空隙,伸入纠缠在一起,海边的吻窒息又投入,绘子双腿发软,只能依靠贺聿生搂着才勉强站稳,然暧昧的氛围散开,唇角处拉出丝丝晶莹。

吻到中途,贺聿生停了动作,绘子脑袋昏沉,好不容易喘口气,他又笑,下巴指指半空,循着视线望去,原来这场表演并没有结束。

就像是庆祝求婚的顺利,天空传来轰鸣声,这声音不像直升机,像轰炸机,肉眼暂时还无法窥探真貌。

声音越来越近,三架B2幽灵轰炸机如同鹰隼朝远处飞来,所过之处皆是震鸣,橘红色的夕阳划出一道扎眼的粉色尾翼,将海面相连的天空割开三道暧昧裂痕。

这是一场武器与浪漫碰撞的庆祝。

绘子下意识看向贺聿生,男人也看向她。

“喜欢吗?”

要知道这种级别的现役直升机特技飞行表演秀,只有在大型国家战斗空展幕式才有可能出现,甚至露面的B2幽灵战机是美军现役轰炸机,而现在,独独只为她一人表演。

纵然知道他有通天本领,可今天,还是叫她震撼得说不出话。

绘子愣愣点头,贺聿生揉她脑袋。

他最是喜欢绘子这副模样,眼睛亮亮地,小嘴微张,乖得像只小猫,就是有时候不太听话,亮爪子挠人。

女孩枕在他胸口,身子轻轻颤抖一下。贺聿生俯身吻上她发顶安抚。

难得乖顺。

以往,他给她的东西总嫌不够,不知道给什么,好像什么都差点意思,所以任何稀奇珍宝都想给她也准备一份,一定是独一无二比别人宝贵的东西才勉强入眼。

不得不感叹,人心真是个不可控制的东西,贺聿生难得承认自己落网,不过,那又怎样?他曾摆出的那些隐晦念头都散了,现在境况,他并不需要靠手段留人,玩什么狗屁心理战术,栗绘子是真的心甘情愿留在身边,这场情局,谁也没能幸免。

这样,就很好。

329|紧张

距离圣文森特岛的求婚已经过去三个月,时间挺快,绘子还没做好准备就已经被上赶着推动婚礼,不过好在贺聿生倒是没让她操心,该有的东西都备着,绘子只管等着,要买什么、看上什么都自己做决定。

场地在爱琴海上的希腊·圣托里岛,这里被誉为艺术家的聚集地,选址倒是绘子自己挑的,贺聿生看了看,没什么意见,就说行。

绘子比他先一步来到小岛,在做决定前,回了一趟日本也回了中国,这次不是孤身一人。

Estayinhotelthireas酒店于海边,一眼望去景色怡人,蓝白色的建筑、蓝顶蓬的圣教堂、循着游艇冲浪还有能望见岸滩处,脚踩的红、黑沙滩。

女孩起了个大早,走出房间阳台,晨间空气稀薄覆着层浅雾,视线范围内,湛蓝色的爱琴海掀起层层波浪激荡,虽有晨雾,但还是能大概眺望清火山岛的轮廓。

吸一了口气,绘子伸伸懒腰,此时,邻间的柰子也刚起,两人视线一对上就开始笑,瞧着心情好的不得了,两人闲聊两句,从窗台撤下,开始沿着悬崖步行道晨跑,欣赏日出景色。

原本三人行,奈何诺娜还在睡回笼觉,只能被迫双人行。

阳光照落于三个连接的小镇上,蓝白的特色建筑反着熠光,海景似照耀出轮廓,美得失语。

栏杆边,柰子忽然侧过头问她:“绘子,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我们之间最先结成连理的那一个,我还以为”

柰子顿住,想到可能不太合适,便用笑掩饰。绘子看着她,摆摆手一笑:“没关系,你说好了,我们的关系还需要遮掩嘛?”

一瞬间,柰子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明明那些一起翘课去游乐场的日子还像在昨天,如今怎么变了,她扯过绘子的手晃了晃,露出笑:“我只是觉得时间太快了,我记得你身边一直有一个帅保镖,当时还以为。。”

到这里柰子没有再说,其实不难看出,她知道绘子当初的心意,少女即便不说话,那种春心萌动的感觉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只是她觉得奇怪,自从绘子离开日本,好像就没再见过那个保镖了。

绘子沉默,看向湛蓝的爱琴海,忍不住再次回想起种种过往,天际相连之处是那么宽阔无边,她想到了许多人、许多往事,时过镜迁,谁也料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然悲伤的氛围很快被打破,因为站在不远处出现个人,带着副骚包墨镜,不用喊,光是看轮廓也能看出是谁。

凯拉正靠在栏杆边,似乎没注意到这的情况,身侧还站着个长发女人,他脸上表情不耐烦,将人敷衍走后才朝绘子走来。

绘子调侃:“你不忙吗?”

男人一顿,忙解释:“你别笑话我了小豆丁,赶紧跟我回去吧,老大来了。”

酒店内。

贺聿生不见人,绘子打开房门才见到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睡觉的男人,看起来挺累,实际上贺聿生确实忙活不少,用他眼里看就是比建工场还麻烦,光是层层筛选下来的场合与流程就足够磨人,更别说那些东西都需要自己经手,当然他也不乐意让人接触,生怕搞砸。

男人趴着,手搁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套着颗素戒,瞧着廉价格格不入,是绘子前些日子无聊做出来的,没用什么很好的材料,只是普通银条,关键是尺寸也不对,贺聿生应该是带了很久,又或者说一直没摘下,所以卡出了明显的痕迹,绘子有些羡慕,他的手戴什么都好看,明明挺廉价的一颗素戒,在他手上,偏偏添了分简朴的贵感。

她看两眼床上人,被子堪堪只卷过腰腹,那张俊脸半埋入枕间,露出线条漂亮的结实后背,绘子扯过被子丢在他身上,随后自顾自朝客厅走,殊不知丢被子的瞬间,贺聿生醒了。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绘子回头,贺聿生已经从床上坐起,额间翘起叛逆的发丝。

“去哪?”

“吃早餐,一起吗?”

贺聿生说行,随意收拾一下搂着人朝客厅走。

用餐完毕,贺聿生又开始折腾流程,明天是婚礼正式开展,绘子一边搅和咖啡勺一边瞧他,其实她没什么太大感觉,反观贺聿生,居然罕见地有丝异常,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房门敲响,贺聿生头也没抬,绘子起身开门,一打开,还没看清呢,门外人冲进来给她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