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绘子彻底颓了,除去害怕,难受的劲儿也一并涌上心头,忍着泛酸,绘子哽咽一声,后退时,她被树枝勾中踩到瘫黏腻,腥臭的味道随着风再次扑面而来。
她无比确信这是什么,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俯下身朝地面摸去,天色漆黑她看不清楚,蹲下身的瞬间,手上触感传来。
“啊”
绘子猛地捂住嘴巴,她摸到了一只软滑的东西,那东西呱地一声跳走,绘子恶心到胃酸翻出,彼时她就一个想法,受不了,见鬼去吧。
她猛地拔腿回跑,身后再次响起沙沙的脚印声。
那东西在向她靠近。
意识到这点,绘子竭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举着枪不再动,她在听声音的出处,声音是后面传来的。
她手指紧绷不敢轻易摁下扳机,子弹只有七颗,每一枪都格外重要。
绘子开始小心后退,好在她走得离篝火处不远,最后平安撤回。
现在也并非真正安全,绘子听见那沙沙声正跟随她而来,她走到篝火旁,枪口对准刚才撤离的方向,顺也不瞬盯着,丝毫不敢松懈。
冷汗自后颈流下,绘子屏息凝神,摁着扳机的手摩挲着,声音越来越近,血腥味越来越浓,快要到出口了,她默默倒数预备露面开枪。
沙沙声停了,绘子愣住。
下一瞬,一道熟悉的高挑黑影从里面走出,见撞上枪口的一幕,贺聿生有些好笑:“不错啊,挺谨慎。”
“你…..”见他回来,绘子并没有松下心,贺聿生浑身是血,被篝火那么一照宛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她吞吞口水,挪开视线:“你没有受伤吧?我…..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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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贺聿生走近,将上衣脱掉扔在一边。
“没有。”绘子小心挪到他旁边,从火焰照亮之处,瞧见了他肩膀、手臂处的刮擦伤,上面还泛着新鲜的血珠。
显然,他身上的血不全是来自于那只野兽。
“你受伤了。”绘子说完,感觉自己有些废话,这地方又没药。
贺聿生轻嗯一声,朝她开玩笑:“明天我们又有别的肉吃了,开不开心?”
对上他视线,绘子垂下脑袋。其实她并不那么高兴,如果吃肉的代价是受伤,未免牺牲太大,这里没有药又那么热,没得到及时包扎伤口及其容易化脓或是感染,得不偿失。
见人闷闷地,贺聿生以为她还心有余悸,揉揉她脑袋安慰:“没事了,那畜生已经死了,野兽会标记自己的地盘,这地方明显是它的领地,其他动物暂时不会靠近活动。”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安全了。
说完,贺聿生问她:“你进去做什么?”
“我进去看看你的情况。”绘子心虚。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先保证自己安全,听见没有?”贺聿生语气凶,说得严肃认真,绘子抬眸瞧见他眼底,没带一丝笑意。她闷闷点头:“知道了。”
274|野战(H)
不过一刻,绘子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进去了?”
她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或者说一直都知道我在哪?”
贺聿生没否认,瞧她一眼,摊摊手:“这不是天黑视力不好么,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动物什么的,总得观察观察,是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吓唬她。
男人恶劣的秉性绘子深有体会,信他的话还不如信狗能上树,绘子收回脸,暗地默默瞟他。
他起身,往海边走。
“你去哪?”绘子忙站起身跟在他身后,生怕他跑了。
贺聿生停下,解皮带的手顿住,回身盯着她:“我洗个澡你也跟着,这么黏人?”
男人语气调侃,绘子整个脸红到耳朵尖,眼神飘忽找补:“不是,我…..我是想跟你说,你的衣服忘记拿了,记得把衣服也洗一洗,有点脏。”
绘子将手里抓着的衣服递过,贺聿生上下看她两眼:“一起洗?”
“不了。”绘子摇头,这种鸳鸯浴她实在无福消受。
折身之际,绘子犹豫开口:“你的伤口”她指了指贺聿生手上的伤痕:“这个伤口等到有了救援得打针。”
她觉得自己越说越错,这种简单的道理不用说贺聿生也知道,比这更恶劣的情况他估计也没少经历,自己多此一举的说教太愚蠢,果然贺聿生正正看着她,眼神透着两字“蠢货。”绘子窘迫,声音越压越小,最后憋出句:“伤口碰海水,会发炎,你小心点。”
说完,她拔腿就跑。
贺聿生看着,啧了声,又瞥眼手里攥成一团的衣服,什么也没说,继续往海里走。
绘子坐在篝火旁,困得脑袋直往下掉,贺聿生不知何时洗完身子,坐在她身边,绘子感受到扑面的湿气,含含糊糊:“你回来了。”
“记得烤干再睡觉,会感冒。”
说完,绘子再也支撑不住,朝身后一倒睡觉。
男人赤着上身凑近,极其不要脸躺在绘子身边,吓得绘子腾地坐起,连带着瞌睡都赶跑不少。
瞧女孩警惕样,贺聿生无赖开口:“我冷。”
冷?绘子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看火堆又看他,眼神明晃晃地无语。
她低估了贺聿生的秉性,就见他脸不红心不跳说:“我受伤了,又冷又疼,衣服还是湿的,你就打算不管我?”
“栗绘子,你有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