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走，这么着急？”贺聿生懒懒睨了眼凯拉递过的档案。

凯拉：“西蒙之所以着急回加拿大，是因为他手里还有剩余的一些散股公司，而且妻女都在加拿大。”话到这里凯拉没继续说，他回去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西蒙回不去，吃了那么大个闷亏，不高兴的可不止西蒙，恐怕他头顶上的人也不愉快。

西蒙挂断电话时最后那句：“我输了，你也不会好过。”

显然意有所指。

“啧，还有妻女在加拿大？”贺聿生轻吐了口烟，后背倚着沙发，朝凯拉道：“让他们妻儿团聚，动作利落点。”

“是。”

杀西蒙是必然的，毕竟自他踏上这片美利坚土地就已经预示，这场游戏只能有一个主宰者，落败的人无疑要遭受相对的结果，贺聿生觉着自己挺善良，毕竟也让西蒙活了这么久。

“塞维尔那边怎么安排？”凯拉问。

“把他手上原有的CH股转让，上台顶替。”

“无偿还给他？”凯拉吃惊，“老大，我们是不是太大方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贺聿生要白白送钱出去，然凯拉还是太年轻，贺聿生说：“想笼络人心去达成利己的目的，得知道舍玉，要是这点东西都舍不得抛出去，拿什么办事？”

凯拉顿悟。

给塞维尔打理上台做CH明面的舵主其一层原因也并非贺聿生真就大方，而是他现在站在台前必然会引起不满，毕竟权利刚交付，他这一场赌多少让西蒙头顶那群老头子不乐意，眼下要是再顺杆上麻烦会接踵而至，他没那么多精力耗在美国，这对他毫无好处。而塞维尔隶属光明会，门面上也是“自己人”那群老头或多或少能缓冲下。

所以这个决策并不完全献好，他不站台前漏面，明里退出，暗里转做隐蔽的幕后老板。

而CH的交付，贺聿生没花太大精力，他所在意的是腾格军火公司，早早的审批武器研究和扩张申报已经通过，意味着他可以合法地、合规地扩大武器研究出口，也能得到美国政府的大力扶持。且路线这么一疏通他能通过腾格军火公司与美国五角大楼的输货体系相连，只需要每年缴纳一定数值的美金额就能稳定达成条销售利益链，作为官方售口出至北美周边各国，亦或是直接接壤中东的路线。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贺聿生是披着美军武器这层皮出售，价格不仅抬高还得到保障，而他也从地下军火浮出面，背靠美国，摇身一变成为站上台面无可争议的军火皇帝。

为此贺聿生心情大好，掐了烟，捞起椅背上外套起身。

还差最后一件事，办完，这趟美国之旅也就结束了。

*

直升机舱内，绘子望向海平面有些不解，贺聿生一大早就把她带来神神秘秘地也不说干什么，想问，但现在绘子不太想跟他说话，扭过脑袋继续看风景。

玻璃倒影着那张娇俏白净的脸，贺聿生撑着手瞧她。

通讯耳机内传来声音，绘子下意识扭头，男人直白的视线烫人，她平唇，扭回脑袋。

“欸”

贺聿生伸手触了触她：“又生什么气呢？”

“没有。”

“怎么一天到晚有气生，谁惯的这毛病。”贺聿生声音调侃，丝毫觉着自己烦人。

“你。”绘子推开他手，回身：“你能不能不要”

话没说完，处于同一领域的航线突兀飞来两架不知名直升机，且方向直挺逼向贺聿生所乘的直机而来，凯拉摁下操纵杆改道航线。

“老大，不对劲，这些人好像要”

撞机二字没出口，对面直升机速度加快跟上凯拉改道的领空就这么横冲过来。

“oh！shit。”

凯拉骂了声：“老大这群人疯了，要撞机。”

撞机事件一般只有恐怖袭击，现在如此明目张胆敢这么做，无非是有人要谋命，谋谁的命得罪的又是谁？答案明显。

然卡52短鳄直升机此次出行并未携带大型武器，对面是群抱着同归于尽的亡命之徒，要是回击周旋必然不得势，此番航海的海域位在加勒比海，想要等内陆调遣支援最快也要足足半小时左右，思绪的间隙，敌机一发导弹袭来，机身未闪躲完全，螺旋桨被击中。

这群人不简单。

卡-52短鳄螺旋桨逐渐冒烟，由敌机两架夹击包围，舱门口处架起的机枪子弹溅落不停冒出火花，贺聿生将她身子摁下，以机舱作掩安全区，绘子吓得面色苍白，声音磕巴：“这群人….又是谁？”

贺聿生低头摁下救援回她：“不知道。”

驾驶座凯拉逐渐被火力夹击招架不住，救援发出去了，然赶到至少25分钟，有这时间人都被打成筛子了，控台前，他用力推下操纵，将短鳄拉升朝护航救援路线飞去，与人手汇合，这样时间能大大压缩。期间还得躲避后头火力，两头兼顾。

然不幸运的是，这种自杀式的袭击太过冒进，再谨慎也不可避免被击中，机舱外火势蔓延，凯拉冒汗：“老大，垂直着落还是弹射求生？”

再开下去，情况会更糟，螺旋桨已经遭到损坏，机身外侧已经开始起火，恐怕到不了5分钟直接机毁人亡，更糟的是，后头两架敌机是打着撞机的死法来，要躲根本躲不开。

绘子紧抓着坐垫，脑袋发懵。没听错的话她们要坠海，坠海……她越想越后怕，脑子不自觉浮现出冰凉的深渊将人吞噬的熟悉感，女孩眼神恐惧，一把扯住贺聿生：“我们….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贺聿生摸了把她脸以示安抚，转头对凯拉下命令：“引敌机夹角对撞，炸掉所有旋翼，弹射。”

“收到！”

得了命令整架短鳄重新调整方位，飞行速度放缓，吸引后两架直升机接近，而后于两架敌机呈夹角预备对撞时，短鳄开启K-37火箭弹射救生系统。

开启前3秒凯拉示意倒数：“预备。”

“3”

“2”

1字出口的瞬间，机舱旋翼间的爆炸螺栓将旋翼全数炸断弹开，座位盖玻璃也被自动炸毁，座位上方的弹射火箭点燃，在后两架直升机撞上来的瞬间，舱内所有人由力牵引出机舱约45米高度。

绘子吓得失色，后头两架飞机皆冲向短鳄对撞爆炸，抛在空中的瞬间，她整个大脑空荡缺氧，什么也听不见了，外界的声音好似静止。

半空，降落伞打开，他们落于海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