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玩?”

原本她想摇头,但想了想,与其呆在这里听些无聊话,不如自己呆着凉快,于是她点点头,“有点想。”

话落,贺聿生抬抬下巴示意凯拉,男人领意,带着人下去。

人清空得差不多,三人坐于宅内空流出的温水泳池边,侍应生端来三杯香槟后撤下,话才打开。

Lssac夹着根雪茄,思索起件事,问他:“贺,塔利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自己这单生意,要是贺聿生与塔利班站在对立面,他也不好掀桌,更何况前不久贺聿生才轰炸完阿富汗的瓦罕走廊,要是两边没摩擦他是不信的,现在泽维尔倒台,倘若新账旧账一块算,到最后多少影响他生意。

“塔利班求和。”

简短一句,让Lssac松了口气,半僵的笑舒展开,“贺,那你怎么想的?”

“没想好。”男人支着手,未动面前的酒杯,眸色淡淡,似乎在想事。

Lssac与Juris对视一眼,他跟Juris不同,面对贺聿生的决策到底还是担心,要知道前段时间他不仅仅是轰炸了瓦罕走廊,捣毁于阿富汗帕米尔高原的军工厂,在阿特坦夫公路与泽维尔一战后,又联合车臣武装反手端掉乌克兰距边境区的雷热夫卡村,也就是泽维尔新工厂处,据为己有。仅仅不到一天功夫,后又以武力收复夺取泽维尔所处中东线上大小军工厂,没给人留下一点东西。

整个中东线,仅在一夜之间,彻底易主。

“我在想”到这,贺聿生意味深长停住,望向两人。

“想什么?”Juris扯开肩上浴巾,从椅子上起身。

“泽维尔留下的东西,好像也不止这些。”他笑得淡,“听说他在美国做了合法的军火公司?”

这回彻底沉默,Lssac是没想到贺聿生连这个都想要,按理来说他连中东线都拿下来,又有东南亚那么庞大的供应链,怎么还想把手伸到美国去?

果然还是料想得没错,贺聿生这是想彻底接盘泽维尔的生意,下一步遗留在美国的人就危险了

这么一来,让两人由心底一凉,虽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贺聿生的毒辣,但从就近做的赶尽杀绝事儿,也不免担忧起来,按他说变就变的脸色,遭殃的第一批就得是他们。

贼船上了难下。

Lssac擦了擦汗,明明大热天,心里却倍感寒意。

“贺,你知道泽维尔还有个哥哥。”

一番话让贺聿生嗤之以鼻,他当然清楚这事,“不过一个商人,你怕什么?”

“根据调查,他哥哥手下生意也不干不净的,现在还受贿参选国会议员。”他敲敲桌子,笑容寡淡,“美国不是自由国家么,枪战到处发生。”

他继续说:“死个人的,多正常?”

不过么,人死了,攥着的东西可得留下,毕竟这可是笔大财富。

且这笔财富可以无限延伸,于美国的市场,上可入编国防五角大楼,下沉市场可接壤任意无重工业附庸国家,甚至可以享受到联邦政府的扶持兜售。

因为在美国联邦,掌控了武器制造等同于掌控了大部分无重工业国家的财富命脉,甚至是五角大楼的国防装备体系。

道理简单解释,世界战争源于武器火力,而武器,最终归源于军火商,战争不仅仅只是死几个人而已,更为重要的,是拉动经济,钱与政治无法区分开,归根论底,任何制造业的发达国家每年投资拉源的一大笔资金都来自于武器贸易出口,合理、合规,还能够有一大堆国家挤破头上门,任何一个军工业发达的国家或是企业,都心照不宣,这也是美国明面暗面上的敛财手段。

而众所周知,于美国的军火公司私企诸多,多为上市公司,就连美国军方都会大幅度向民用军火公司采购装备,这其实与最初美国殖民期的经济形态有关,独立战争时期,武器不受掌控,虽在一战前,美国政府也曾开办过船、兵工厂,后由于效率不佳且管理失策等一系列原因,又放弃开拓,转而恢复独立资本。

此行业也理所应当地由资本掌控运行,进行市场化运营,一直延展到现在。

通俗地讲,每个持有股票的投资者都可以更迭掌控boss的位置。

不过这怎么更迭接替就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其实不难,贺聿生也不介意多个闲心去办。

清楚他这话没开玩笑,Lssac立马附和点头:“哎,贺,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死个人的,很正常嘛。”话头一转,又笑嘻嘻扯,“钱还得是你会赚啊。”

贺聿生的话是在试探,他哪敢真说个不好,于情于理,现在谁得益谁就有话语权,毫无疑问地,主东家发话,再难,他只能硬着头皮干,只要保持利益钱就能赚,反之,下场同泽维尔无异。

而Juris则没那么在意,本来一开始他也是力挺贺聿生上台,多个油水抽何乐而不为,只要利益永远保持,就不担心有翻船那天,他痛快答应。

原本聊得差不多,贺聿生忽地提起加勒比海的那座无名岛,意思是,等条例批过,正式接管后收纳地皮拓建,这不算件容易事,批令想下来,需要得到议员听证会的通过,过程麻烦棘手,但贺聿生似乎早有打算,并不太担心。

余下交代完事情,剩下的中东线大致牵上,没了泽维尔,贺聿生也彻彻底底将市场易主,从无到掌权,过程仅仅不到半月而已。

252|又气

湖岸边,绘子独自坐在后走廊花园的河滩边吹风,岛上有许多娱乐设施,例如皮划艇、独木舟甚至是温水池,也有帆船与汽艇可以畅游圣玛丽河、波托马克河以及切萨皮克湾。

如此多乐趣,绘子却提不起半点儿性质,不知为何,她总觉心头堵了一丝不自在。

很奇怪,自从是绑架过后这种慌乱就从未停下,她想不通,却又找不清楚郁闷的地方在哪儿。

凯拉站在她身后,端了一杯果酒,蹲下递给她后也平静望向对面圣玛丽河。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小豆丁,心情不好?”凯拉问。

绘子哽了下,原本应该摇头拒绝他的,鬼使神差,她点头了。

“是因为老大?”

她叹了口气,是,好像也不是,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应该感谢他的吧?多少次贺聿生冒着危险救她于水火之中,其实绘子倒真的希望他真杀了她,又或者,自己亲手解决祸端,可事情一直发生意外拖着,越发展,越奇怪。

明明一开始他是想要她命,怎么现在乱了套,实在是…….想不通。

凯拉揪了揪地上的草坪,俨然一副导师模样,语重心长劝:“你知道吗,老大去救你的时候,身上的伤口才在前一天开刀缝针,再好的体格也禁不住一次次这样折腾的。”

“那现在救出来了,为什么他不休养?”

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绘子一直觉得他有无限体力,像个超人,好像受完伤立马就会好,她猛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梦,梦里他失去了超能力,苍白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