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楼赌厅包间。
门被敲墙,里头传来声音,侍应生开门放人进入。
何敬诚抬眼看去,男人插着兜,西装穿在身上却没半分正经,懒懒散散的姿态走进门,那张俊脸挂笑。
“我没来晚吧?”
他的语气戏谑,明显让人看出他是故意下面子,约定的时间是10点,而现在已经过十分。
塞维尔赶忙起身招呼,“哎,贺先生,这是留恋美人乡去了?”
从进来开始,众人都注意到他脖颈处那道微微冒血珠的伤口,能划出这样痕迹的无非就是女人的指甲,且同为男人,贺聿生身上那股餍足的劲儿不难看出,这是只有刚刚做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才会露出来的姿态。
塞维尔说完,又缓和气氛调侃了句,“看来贺先生房间里藏了个烈物啊。”
保镖替他拉开坐席,男人大剌剌坐下,然后才回,“养了只不太听话的虚猫。”
众人笑而不语,直到何敬诚拿手拐敲了敲地面才算平静下来。
贺聿生扫了几眼,场内的人大多眼生,既不是新闻上的政客也不是财报上的富亨,果然是10点一到都被安排到绝对安全的区域,为的就是方便他擦黑枪杀人。
而正对他方向的,是站在何敬诚身后的莫雅,女人面无表情看向他,男人笑了两声,有点意思。
他视线转了一圈,最后毫不避讳地跟主位庄家对上。
主位上的人摩挲着手拐,这一遭他刻意将陈义龙和贺聿生都放上船,原本是没打算杀陈义龙的,奈何要上赶着找死,也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还以为这个战书会落空,没想到贺先生胆量过人,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闻言,贺聿生单手搁桌,勾起几分笑意,“听说何老是拉斯维加斯风头无两的公海赌王,我也是久仰大名,这次受到邀约自然是得赴宴,不然您日理万机的下次想再碰面可就有点难。”
何敬诚一愣,随即恢复神色,他早闻这个年轻人脾气和心性极傲,没想到场面上倒是做得好看,也算有几分礼。
“既然上了船,大家就是来交朋友的,今天赌桌上的钱全数捐给国际慈善机构,不论输赢只论情谊,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见谅。”
陈义龙叼着雪茄冷哼一声,笑道:“还挺大方,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他话里讽刺,何敬诚手里多少腌脏事不用说都知道,现在天天借着个搞慈善的名头弄钱,套的面具多了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个在世佛陀,当年在澳门也是一个德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掉。
塞维尔招呼侍应生上酒,酒杯倒满后先举杯敬意,“大家玩的玩的开心就行,今天输赢我全跟。”
何敬诚推杯,又转头对着男人道:“听说你昨天在凯撒赌场赢了我手下的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聿生抿了两口酒,语气散漫,“运气好罢了。”
何敬诚失笑,“那就看看贺先生今天运气还能不能这么好了”说完抬手招呼荷官上台,“今天玩梭哈,我做庄,大家没意见吧?”
见没人有意见,他满意的点头,权拐搁置在一旁,双手搭在台上。
莫雅上前一步将筹码叠放好,还没收手,就听见对面人半带调侃道:“何老不愧是人生赢家,赌技精湛,身边美女也出挑。”
何敬诚闻声看了眼莫雅又看向贺聿生,“这是我收养的女儿,从小跟在身边长大”说到这他咳了一声,女人立马站直了腰供男人审视观看,他又道,“贺先生感兴趣?”
权色交易不少见,这种从小培养的肉欲棋子倒是纳罕,不得不说这老东西还挺会玩,他耸耸肩,“开个玩笑。”
陈义龙将雪茄拿下,眼神流转在莫雅身上,这女人要身段有身段,模样也是个上乘,就是可惜跟了何敬诚这个老畜牲,还养女儿,就他这样的人能养出个什么好东西,多半是养来张开腿操的欲盆。
即便被数道下流的目光扫视着,莫雅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甚至迎合着笑,仿佛天生就是一副依偎男人的贱媚样。
何敬诚点了点桌子,示意女人退下,赌局正式开始。
“梭哈”又称“港式五张”每人各发五张牌,以最后一张底牌为暗,最后揭开,形式同德州扑克玩法大差不差。而梭哈共用52张牌,也在港话中称作“啤牌”比大小规则为:同花大顺、同花顺、铁支、俘虏、花、顺、三条、二对、单对、散牌。
荷官走到场中间,赌桌上共四人,以何敬诚为首的庄家,每个台面各坐一位,以三局决胜负。
第一场,荷官走到中间依次发牌,场上人拿到第五张牌时,筹码已经加注到八千万美金,何敬诚笑了,“还跟吗?”
见他一副稳操胜卷的模样,陈义龙有些迟疑,他拿到手的牌不行,多半是滔啤(二对),两张A外加两张8,这还打个屁!再压下去筹码翻三倍,他得输得屁股都不剩。
所以他将牌摁下,“不跟。”
“你们呢?”何敬诚出声问。
塞维尔看向他左侧的男人,迟疑了一瞬,犹豫着要不要弃牌,他拿的比陈义龙好不了多少,一张5一张4花色又不同,就算底牌是A他也只能算顺子,且在跟下去就得加注到三倍,他还没到眼都不眨送钱出去的程度,思索了一番他也也将牌一翻,“不跟。”
弃牌两人,场上就只剩下何敬诚和贺聿生,众人都探着个脑袋等揭牌。
“贺先生,还跟吗?”
男人笑了笑,轻轻揭开一角翻牌,看着他胜券在握的模样,轻点桌子,落下一句,“跟。”
两人惊了一下,看着他场上的三张皮蛋一张老K,不免猜疑,若是下一张揭底牌要还是老K,那么就能拿个满堂红(俘虏)要是还拿到皮蛋就直接四条(铁支)
牌面虽好,可何敬诚手上的牌也不小,一样是三张同牌,三个不同花色4,一张9。
可以说底牌即为决定胜负,两个人都有可能开出满堂红或是四条,又或者开出同样的牌面,如果开出相同的那么比的就是花色大小,这样的话贺聿生要更胜一筹。
“好”何敬诚哈哈笑了两声,竖起拇指,“你有种,我再推三千万美金出去。”
说完,他将面前的本支一推,又道:“开牌。”
136|赌局
贺聿生没动,众人伸长脖子看,最后一张底牌掀开。
荷官高声:“庄家底牌黑桃4,即为四条。”
陈义龙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瞪大着眼睛。该说不说这老东西运气不是一般好,不知道又他妈去整了什么高科技,莫不是牌上做了手脚?越想他越猜疑,便提议:“下一场换一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