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只是胆子被吓破了,抓着时书的袖子不敢吭声,唯唯诺诺。时书跟辛滨道了谢,带着人走出了城营大牢。

天色已晚,城上升起了半轮弦月,散发着月白色莹润的光。恰好也照在时书俊净的眉眼,显出少年的脸庞来。

时书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行辕大府,忍不住用手指勾着抓头发。

阿雷:“小书哥,你那二百两银子从哪儿找来的?我真以为自己要刺配前线,跟北旻那群蛮子打仗去了,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时书懒洋洋看他:“回去吧你,以后别这样了,这钱就当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对不起哥哥。”

时书搭上他肩膀:“你是第一次进城,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后都要小心。走吧,别胡思乱想了,既然已经逃出来,就开心点儿。”

这二百两,被城营大牢的人吞了,不知道最后是不是还孝敬到谢无炽头上。他的手段果然也一如既往。月光下的银白小路,时书踩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说服自己轻松一些,回到了住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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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晋江正版阅读

二找谢无炽

城门外, 驻扎在林间的秦村人正翘首以盼。时书拽着窝窝囊囊的阿雷回到驻扎地,扔给阿雷爹:“老爹,你这儿子实在太不懂事了,您自己教育教育吧。”

时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阿雷爹拽着肩膀, 伸出扇子大的巴掌往他身上打:“你啊你!你啊你!这里是大地方, 不比我们乡下, 大人物也多,你说你一不小心就惹出个这种祸事来!你自己死都算了, 连累了别人可怎么办啊!”

阿雷缩成一团, 忍不住哭了。

杜子涵不明所以:“咋回事啊!干嘛打孩子?”

时书揽着他肩膀,往一旁走,走了几步没忍住笑, 眉眼飞扬:“你猜我刚才干嘛去了。”

杜子涵:“你干嘛去了, 怎么还能笑出来?但笑的又不是很开心。”

时书:“我去找他了。”

杜子涵:“他?!你说的他,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他吧?!”

时书:“就是。”

两个人同频发出“卧槽!”, 杜子涵围着看了几圈:“你也没掉层皮?”

时书懒洋洋道:“谢无炽的高危险性有目共睹, 不过却没对我做什么。反正事情只有一次, 明天就走了。”

杜子涵听他说过细节,忍不住笑:“他也太装了吧……你的脸面不是丢尽了。”

时书在火堆前伸直腿, 俊秀的脸上扬起唇角:“没办法,这脸丢都丢了,多说无益。回忆是种惩罚, 有些不能改变的事,还是尽快忘掉的好。”

说到这句话, 时书啧了声:“谁说的, 怎么这么耳熟?总之谢无炽那么有钱, 二百两先欠着吧,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还,以后肯定还会和他打交道。”

杜子涵还有些唏嘘:“他真这么牛了?在大盛府时挥斥方遒,还和赵世锐……”

“骗你干什么?我想见他居然经过了好几层通报,真是一飞冲天,不可同日而语。他本来就是豪门大少爷,挺适应这种人上人的生活吧。”

时书心里有种微妙的感慨,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谢无炽确实有本事,也许对他的评价要以功过两方面来评述了,不过,时书很难忘记他漠然的一面。时书和杜子涵说话时,阿坎走了过来:“你俩在蛐蛐谁?”

“……”

时书:“你也面壁思过去,和阿雷一起写检讨书。”

时书做了小村长后,俨然当起了阿坎的哥哥,阿坎依赖着他坐下,杜子涵也“嘿嘿”笑了好几声,摇头走开。

这一趟运送粮草的旅程到了尽头,接下来便是回程。秦村的人和同县村落汇集在一起,第二日赶着车离开燕州,往海边的渔村星夜兼程。时书早早起了床睡眼惺忪,让大家启程出发,没成想那很爱吵架的父子又在吵,指责对方动作慢。

时书看了半天,早已适应了基层公务员的生活,每天调解邻里纠纷。半晌,等人吵完了,一行人朝着南方原路返回。

时书驾着骡车,摇摇晃晃,没成想走到那座板桥旁时,眼见前方堵起长长的道路,百姓们抄着胳膊,将板桥附近围堵得水泄不通,又是在吵架。

古代的税赋盘剥无所不用其极,除了最基础的人头税、田税以外,还要征收茶税、盐税,征税最严重时便是如今,连过路都要征税。

时书站在马车踮着脚往前看:“这过桥费是来也收,去也收吗?不好。”

果不其然,桥头站着另一位文人官员,带了一批队伍,仍然是大声地道:“边疆正在打仗,这是军国要务、头等大事,连东都的老爷们都勒着肚皮过日子,为的便是多挤出军饷好打赢这场胜仗!你们呢!教化不开,胸无点墨,心无大志!让你们拿出一点钱来支持边防,真跟要了你们的命似的!孔子云!如果天下百姓都如尔等,大景就要亡了!”

时书听得眉头一皱:“边防说要军粮,我们从海边小渔村,跑了几千里来给你们送军粮,走路都走了两个月,身上的盘缠更是耗尽,一分钱都没有,在这种书生眼里,居然还是只管自己死活的刁民?在这上升什么价值呢?”

人群唉声叹气:“真没钱了啊,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过这个路吧。”

“不行!这是朝廷国策,这道板桥也是军兵所造,过路就要收税。”

“服了。”

时书下了骡车,蹲在道路边,杜子涵走上前来:“这怎么办?本以为来时征了一道就够了,没成想回去还要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