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游转过匕首直接插进了云浮的脖子,云浮蓄力抬手准备击落岑子游,却发现他已经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个屏障,岑子游在吸收他的灵气。
仙尊的灵气过于庞大,岑子游灵府尚浅,如果骤然得到这么多灵气,岑子游将爆体而亡。
短暂的思考以后,云浮主动将灵气输送到岑子游体内,并用神识撞击着他的灵府边缘,强行拓宽了边界。
云浮用神识去撞,最后自然落得神识破碎的下场,最终的意志飘散,云浮死去。
路朝趁乱握住了绝情剑,离开了云浮的府邸。
岑子游强行突破,暂时无法动弹,因此路朝得到了一段黄金逃亡时间。
很快岑子游挣扎出来,飞身过来抓路朝,但因为晚了一步,岑子游眼睁睁看着路朝控制着女修把绝情剑丢入忘川,无法挽回。
绝情剑进入忘川,路朝再次和自己的剑建立联系,他召唤这把剑,飞剑升空落到路朝手里。
路朝位于忘川内部,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
他再次布下阵法,这个阵他之前没有使用过,第一次在用,是他观察水玉戒的芥子世界得到的灵感。
他能再现芥子世界的阵法轨迹,复制时间,然后用绝情剑劈开一小块空间,将时间和空间重叠,从而形成一个更加强大的结界。
他完成阵法,而那一边,岑子游带着另外两位仙尊合力破开忘川的大门,他们乘坐摆渡船往路朝的方向而来。
路朝一边退,一边放出阵法,看到镜鸢掉了进去。
这阵法结合时间与空间,不同于任何的幻境结界,它本就是小的世界,真实无比,镜鸢没有再出来。
于是沉戟和岑子游小心极了,他们二人站在了同一艘船上,低声私语。
路朝一边退,一边再次构建阵法,只要他制造的小世界足够多,就能形成一道墙,让他们无法进入其中,抑或是不慎踏入,终究无法离开。
不知道不知疲倦地挥剑到底多少下,岑子游和沉戟消失了,雾霭满布,飘荡的摆渡船也消失了,路朝好像处于一个玄妙的状态当中,他足尖点地,地面波动如水镜,倒映着天空。
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下界修仙者路朝,创造小千世界,已有飞升资质】
路朝(下)
路朝(下)
这里是忘川,但又不是忘川,这里是上界和下界的连接处。
周围散发着白光,驱散了忘川常年不散的雾霭。不知何时降下了一把梯子,刺穿黑雾,往上看一片邈远的天际,几近无穷。
路朝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当中,他同时感知到了时间和空间,连通了一千个他所拨开的小世界。
在后来机械的挥剑当中,他把自己脑海中每一个念头都挥洒出去,如同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变成一个一个栩栩如生的世界。
他连通每一个世界的自己,就如同熟知每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
其中一个世界,路朝没能逃脱三位仙尊的联手封印,岑子游等来了凌舒音,将凌舒音带到了他面前,他的徒弟为了救他,勒令爱慕自己的男修执行一项必死的任务,岑子游为凌舒音而死。
而另一个世界当中,路朝如愿成为一个得体的师父,他教给了凌舒音什么是正确,既然魔尊以苍生为要挟,他便断然无法做到两全,只能受辱而死。
他怀着死意从洞穴里出来,带凌舒音一起上中央神山请罚。凌舒音不愿意他死,苦苦央求他活下来,拿着痴情剑修为大涨,以苍生为要挟央求他活下来,杀了很多人。吃﹀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
因为同时成为了一千个路朝,他的思绪变得有些迟钝,接近了极限。
他不得不抽离出来,离每一个世界都远一些,缓慢地思考着。
他们是先成为师徒,然后才成为爱侣的。
因果交缠在一起,如果他们不是师徒,便不会被魔尊带来做双修之事,他便不会对她有执念,强迫她留在身边。
而他是师父,自小教育她一切,身体力行,凌舒音便以为这就是唯一解。
尽管路朝极力想要让她去做别的选择,但她始终只会走向他想要的生活,因为她的一切都是路朝教导给她的。
所有一千个世界,没有一个能够跳出因果,凌舒音永远会被他影响。
但路朝不想这样,他不希望自己只是因为身为师父而被爱。只有唯一的一个世界不同。
这个世界当中,他们以凡人的身份度过一生,他如愿成为一个不像师父一样影响着她,真正有资格爱她的人。
小千世界形成以后,成为一道光幕流转,对于路朝来说仿佛一道瀑布,他置身在其中,被世界的波动所影响。
他踏上天梯,并不是他想要走的,而是没有路了,他不想站在原地,就只能往前。
他往前走,同时感知着一千个世界,他已经过完了一千遍人生,表情变得很浅淡,几乎无悲无喜。
那是一种真正接近神的状态,走着走着,路朝渐渐忘记他为什么要往前走了。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凌舒音上前扶住男人起伏的身体,看到师父吐血,她还是会下意识紧绷着身体,担心他的状况。
师父抽出手来,拒绝凌舒音的触碰,因为失去修为变得相当无力,又被凌舒音握了回去。
凌舒音给他传了一些灵力过去,温养他的伤势,他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其实凌舒音想问他一些问题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接近半神,但看师父对自己抵触的样子,外加写字限制了沟通,凌舒音没办法开口。
她坐在原地抱住了膝盖,试图把岑子游说的话从她脑海当中驱散出去,无果,侧头去看旁边的师父。
他和真正的路朝几乎没有区别,表情生动,靠在墙壁上陷入沉思,也像他当时那样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