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若金公子远处『射』来的凶器贯穿脑部而亡,这根细长的三棱箭矢应该全部沾血,可诸位请看,此物仅有尖端沾血。”
广平小郡王等人连忙低头查看,却现果不其然如他所说,凶器仅有一头沾血。
如此还不算完,楚熹年继续推翻楚焦平的猜测:“第三,凶器如果从窗外直接『射』入金公子大脑,他左边阳『穴』皮肉应该向内陷入,右边阳『穴』皮肉应该外凸,如此符合箭矢冲力。”
楚熹年从位置上起身,金公子的头部伤势展『露』给众人看:“可他左右边的阳『穴』伤势皮肉皆往里陷,很明显,有人用凶器故意刺出了一个对称的伤痕,想要误导我们。”
“第四,梁柱上的暗器击痕杂『乱』,且位置偏高,金公子坐直时的身形并不形成一条直线,自然也就不可能暗器击中所造成的痕迹。”
还有最重要的第五点。
楚熹年那杯有毒的残茶举给众人看:“凶手若想用暗器杀他,何必大费周章在茶内毒,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只想让我们误以为凶手在外面案,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很明显,凶手先的毒,而后趁金公子中毒浑身麻痹之时,直接取了他『性』命,做出一系列伪装。
在座诸人闻言俱都陷入深思,对楚熹年半惊叹半佩服。金如海双手紧攥成拳,追道:“也就说凶手还在金鳞阁内?!”
楚熹年颔首:“自然。”
广平小郡王闻言莫名有些紧张,凶手就在金鳞阁内,那还了得?!他对楚熹年长施一礼,言辞恳切道:“楚兄断案如神,还请务必查明真相,还金公子清白,还我等清白。”
谢镜渊暗中盯他们,试图现些蛛丝马迹,然而一无所获,自觉无趣的挑了挑眉。这种事果然还交给楚熹年比较合适。
“在自尽力。”
楚熹年用帕子包裹住凶器,众人的面做了一个攥紧的。只见箭矢除了沾血的地方『露』在外面,剩的位置都楚熹年尽数攥入掌心:“此物过于细短,且周身锋利异常。人体头颅坚硬,凶手若用此物行凶,必然不好受力,掌心一定会留伤痕,只需看看在座诸位谁手中有伤,便可知晓真相了。”
他音刚落,金鳞阁内算炸开了锅。其中最为激的便金如海,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挨个儿掰开众人的手看个清楚。
楚熹年率先摊开掌心,自证清白,而后拉过谢镜渊的手,也摊开在众人面前。他们二人的手皆没有新伤。
子也跟伸手手:“孤也没有。”
颜卿河目光赞许的看了楚熹年一眼,心中直叹后生可畏,也抖抖袖子,伸出了双手给众人看:“老夫亦没有伤痕。”
有他们几人带头,余众人也都纷纷伸手自证清白。然而意外就在这时生了,因为金如海挨个儿看过去,现所有人的手都没有可疑伤痕。
金如海结结巴巴道:“楚公子,这这这……这可如何好啊?!”
周遭议论渐起。
“楚熹年不说凶手就在金鳞阁内么,难道他猜错了?”
“我瞧他也不过故弄玄虚,还等明镜司的人来吧。”
谢镜渊拧了拧眉,压低音楚熹年:“凶手难不成已经跑了?”
“军莫急。”
楚熹年安抚似的拍了拍他,依旧不慌不忙。见金如海盯自己,淡淡一笑:“如此不甚好么,说明在座诸位皆高义之人,不曾沾染人命官司。”
广平小郡王期期艾艾道:“楚兄,那这凶手……?”
楚熹年目光直直穿过他身后,落在一名神慌张的粉衣婢女身上,笑了笑:“宾客虽查了,可奴仆还未查,这位姑娘,不知可否伸手让在一观?”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聚了过去。却见那粉衣婢女容貌娇媚风,脸『色』苍白的紧,双手死死藏在袖中,无论如何也不肯伸出来。
金如海直接大步上前,她的手用力掰开,却见其右手掌心有几道鲜明的血痕,不由得神『色』大惊:“你杀了我儿子?!”
粉衣婢女死死咬牙,目光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我又如何,你那蠢儿子流连烟花之地,天生负心薄,纵死多少次也不为过!”
有眼尖的人觉得那粉衣婢女眼熟:“哎,那女子不点墨楼的花魁晴岚姑娘么,听说前些日子金公子赎身改了良籍,怎么跑广平王府丫鬟了。”
此事细说又一笔风流债。
那金家公子生『性』轻浮,兼得花言巧语,花魁姑娘晴岚哄骗手便不管了。更不顾她还有三月身孕,直接赶出了府中。
广平小郡王心善,一日出门见她晕倒路边,便留了她在府中丫鬟,没成想惹祸上身,闹出了这么一场人命官司。
金如海痛心疾首,又悔恨自己没有教好儿子,又痛恨这女子害了爱子『性』命。悲怒交加,竟在一片惊呼中拔出护卫腰间的长剑,对她就要砍去,却楚熹年伸手阻拦:“金大人且慢!”
金如海闻言,挥刀的一顿,红眼睛看向他:“楚公子为何阻拦老夫?!”
楚熹年慢慢收回手,睨了眼那女子微凸的小腹:“金大人,此女子已经身怀有孕,很可能你金家的血脉,不如查清再做定论。”
“啷”
金大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手中刀也落了地,他踉跄后退,又众人搀扶住。亲生独苗苗死了,凶手却怀了他金家唯一的血脉,这件事落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楚熹年对别人家的伦理闹剧没兴趣,见案子已经查清,便拉谢镜渊一同出了府,谁曾想还没上马车,广平郡王便追了上来。
“楚兄留步!”
谢镜渊冷眼旁观,总觉得广平郡王不有断袖之癖,看见谁都喜欢亲亲热热的拉手。例如现在,又拉楚熹年不放。
广平小郡王专程来致谢的:“今日多亏楚兄查明真相,否则小王只怕难以收场,日后若得空闲,定要多多来往。”
昌王、平王等陆陆续续出来,见状都有些暗自后悔。楚熹年今日这一出,算家的人都占尽了。不仅替小郡王找回了古画,还替金家独子查明了冤屈,早知如此,他们便该提前示好的。
“郡王客气,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楚熹年不痕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正准备上马车,然而就在这时,一名鹅黄衫子的贵女忽然掀起轿帘,唤了他一,楚熹年意识抬眼,一个绣花荷包却不偏不倚砸进了他怀中。
“……”
大燕民风开放,闺中女子倒也没有那么多束缚,抛花掷果常事。今日群英宴上,若论谁占的风头最大,非楚熹年莫属,不少世家贵女都有些芳心『乱』。
那顶香轿渐渐远去,徒留楚熹年一人站在原地陷入怔愣。谢镜渊冷笑一,直接掀起帘子自己上了马车,气的病都快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