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稚心聊完天,稚恩把护工叫住,给她一叠现金。

“素拉大婶,这是给你后面几个月的钱。”

敦实的中年妇女摆手:“哦哦不用了稚老师,上周有人付过钱,付了一年的咧。”

“付过了?”稚恩一愣,“是谁?”

盂兰盆节后,他都被关在池寓伽身边都不能出去,想来也几乎一个月了。

“是一个佬族人,说是你亲戚,稚老师,你们家还有佬族的亲戚呀?”

稚恩沉默了。

帕腊善就是佬裔大家族的女儿,看来是帕腊善的人。

无论如何,她真的有在帮他照看。

凭他上次去佛堂的印象,很多细节足以证明那不是一个单纯的虚伪摆设。

一个虔诚礼佛的人,就算要害他,至少不会造孽牵连他无辜的家人吧。

这让他心里坚定了一点。

“大婶,这些钱也给你。”稚恩说,把钱递了过去,“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心心。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之后心心有什么事,就麻烦你了。”

护工推脱不过,颇有几分为难地拿在手里:“哎,我拿着也没用,我给心心吧,她要买什么,就花这个好了。”

稚恩一笑:“好。”

他回到病床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到妹妹旁边。

“心心,你看这是什么?”

稚心不明所以,拿到手里看,是本房产证。

她心跳剧烈加快,翻开一看,上面的地址果然是他们家之前的老房子。

“哥哥!你怎么把房子买下来的?”

稚恩笑着说:“怎么样?这回写了咱俩的名字,这个可就归你了。”

她哥哥在努力让她过上父母去世前有人遮风蔽雨的生活。

稚心心中感动和惊异交织,她不再刨根问底哥哥的钱是怎么来的,捏着纸本,只觉得心头一酸,眼角蕴出了泪水,“哥,你给我干嘛?”

“心心也长大了,由你来保管,好不好?”

稚心猛地抱住稚恩,悄声道。

“当你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心心......”

“哥,你千万不要累坏身体。”

“没事,”稚恩险些流出眼泪,他拍了拍妹妹的背喃喃,“哥哥没事。”

稚心闷闷道:“哥哥,听他们说好像找到了给我的肾。”

稚恩一顿,慢慢放开她。

可如果是真的,他短期也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了。

心心,原谅我。稚恩在心底说。

认真陪妹妹吃过午饭,稚恩才从医院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心跳越发加快,看着窗外风景划过,手心汗湿,最终还是开口,让司机开到孟芒道一个礼物店。

保镖问他想干什么,稚恩没有看他,语气有点冷淡:“我和大人快在一起周年,我要给他挑个礼物。”

他身上有宠爱,但凡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保镖脸上还有迟疑,却没有再干涉司机。

车开到孟芒道,这儿即将上山,逐渐人迹罕至。

没过多久,车头突然被一群彪形大汉团团围住,前车窗玻璃一下子暗下来。

“怎么回事!”保镖大喊了一声。

那群人都是黑衣,看长相都是佬族人,凶神恶煞。为首那人敲了敲车窗,对司机喊话,口音古怪:“车里的人都出来。”

司机瞟了后座一眼,降下车窗:“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这是托兰蓬氏池家的车,我劝你们......”

砰。男人把枪托砸在车窗上。看到每个人手上俱有热武器,司机瞬间面如土色。

“啊啊啊!”

看到一群凶徒模样的人有枪,眼看就要起纷争,不远处一对情侣尖叫躲开,很快周围就只剩对面和他们的车。

稚恩面色发白,看了一眼保镖,虽然他知道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是劫道的做戏却十分逼真,司机已经颤抖地伸出双手做出投降姿势,稚恩身侧的保镖面色严峻,手缓缓伸向腰部。

车门被拉开,保镖想拔枪,却被麻醉枪射中,“哐”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司机还没说完,就被戴上黑布头套,双手绑到后面塞进一辆车。

为首那人走到稚恩旁边,他们对了个视线,男人一手挟着他胳膊,看着粗鲁,其实稚恩根本没感觉力道。他被带到了最前面那辆越野的副驾驶上,车门一关,四周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