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个细小的东西从充电口掉了出来!

微型窃听器滚落在地上,陈样已经看到了,她用高跟鞋底拼命踏碎。

确认塑料四分五裂之后,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把包里闪烁了两个小时工作灯的录音笔拿出来看了一眼,确定无恙后,才呼出一口气。

“”

陈样坐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甜美:“帕腊夫人,我是陈样......”

一路上车内气压都极其可怕,司机把车开得飞快,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池寓伽买给他的那套公寓。

池寓伽一路把稚恩拎上楼,到了卧室,池寓伽把稚恩嘴上的胶带一撕,把他狠狠往床上一扔!

稚恩被摔得眼冒金星,他勉强爬起来,看向矗在床头的高大男人。

他们对视了,稚恩战战兢兢道:“刚刚我不知道您在外面。”

池寓伽俊美的脸色无比可怖,他一字一句道:“怎么,你和我前未婚妻谈情说爱,我还听不得了?”

稚恩脸色苍白,匆匆拽着池寓伽的袖口,勉力想要辩解:“我没”

池寓伽长臂一扬,直接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

稚恩被扇到一边,他捂住脸,感觉头嗡嗡作响,半边脸都发麻。

他坐起来,肩头颤抖。

“要不是我在陈样手机里装了窃听器,我还不知道”

池寓伽每说一个字,就离稚恩更近一些,那些字仿佛是从他牙缝中迸出来的。

“你居然真的喜欢陈样?”

“主人,没,没有,那是以前的事了!”稚恩生怕他连累陈样,慌忙摇头,“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我现在是您的”

“‘我对池寓伽没有感情’这不是你说的?”

池寓伽脸色黑沉无比,刚刚在窃听器里明明白白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有无数情绪刺入他的心脏,又酸又痛,不敢置信,恼火,还有受伤。他沉沉立在那儿,上下看着他:“除了手,你俩还摸哪儿了?”

稚恩心惊胆战地把手背到身后:“没有......”

“我派人给你妹妹找了颗肾,现在还在路上呢!”看他那种辩解的样子,池寓伽再也克制不住火气,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我他妈这么喜欢你,你就这么对我!”

室内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看着他,稚恩拼命喘气,终于也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我要是喜欢你,我和犯贱有区别吗?”

“犯贱?”池寓伽连连冷笑,“稚恩,你别忘了你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你张开腿躺在我身下的时候已经是个卖给我的贱货了,我想让你爱我你就得爱我,你他妈装也给我装的好看点!”

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稚恩索性坐了起来,崩溃地大叫:“池寓伽!”

“池寓伽,你是买了我的人,但你买不了我真实的感受!你给我钱给我工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你虐待我我可以忍可以对你百依百顺,我当面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但你凭什么要求我还要在背后发自内心逆来顺受?”

近一年的相处每一秒都刻骨铭心。他们之间的矛盾,终于在这一秒彻底爆发。

明明太阳还没落山,稚恩却觉得好像天暗了,他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根本就停不下来,这几个月的憋屈情绪都在他的喉咙里等待着:“这些对我来说是,是天大的恩情,你就是想让我跪下来求你,可我已经对你跪过无数次了!我找上门?难道不是你找的塔亚,让他来找我的么!否则我对谁都是这样,也不是非要卖给你!”

池寓伽胸口剧烈起伏,稚恩说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狂燥起来,他大吼了一声:“闭嘴!”

池寓伽一向是很注重自己衣冠楚楚的风度的,连发怒也是不怒自威居多,这样野兽般暴露内心的池寓伽,稚恩从未见到过,他浑身可怕的氛围让稚恩害怕痛苦的泪水不停掉落。

他听见池寓伽冷笑道:“是,是我让中介来找你的,那天我在车窗外看到你在街上买水果,突然想起你来了......忘了告诉你,我高中就看上你了,这么多年,我就想要把你按在我身下操!”

稚恩坐在床上,吓得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说的是真的么?那个时候他就被池寓伽盯上了吗?

池寓伽凑近了一点,不解渴鬼魅似的啄吻着他的眼皮,随后分开,一双锋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看:“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这么给一个人脸过?别人贴过来我都不要,我这么疼爱你,什么好东西我都放在你掌心了,你他妈还想要干什么!”

“池寓伽,你凭什么敢说你爱我!”

稚恩终于崩溃了。爱?池寓伽每次说出这个字,不知为何,都像他的敏感点,让他肝胆俱裂:“你折磨我,动不动就扇我巴掌,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打,你不配说爱,你给我收回去!我告诉你,我读书时候还很崇拜你,可到你身边之后,终于认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个魔鬼!每次我被迫对你表演,我都感到无比恶心!”

“你是不是还以为你很深情?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懂爱!我也不需要你的爱,我们就是买卖关系,我只会像仆人一样伺候你,永远不会真情实感的爱你、希望你好。你既然做出这么多腌臜事了,就不要给我玩这套!”

有一秒,池寓伽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稚恩决绝又脆弱的表情,和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他恐慌。

仿佛某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正在崩碎,但他耳边突然翻涌起刚刚稚恩清清楚楚说的“我对池寓伽没有任何感情”,和稚恩对陈样告白时候的温柔语气。

这些话让池寓伽胸膛里忽地翻涌出一些黑暗可怕的毁灭欲。

他想把稚恩关在自己房间里,让他见不到任何一个外人。想把稚恩撕了,手脚都折断,泡在一个罐子里,送到自己嘴里嚼干净吞下去。

活了三十余年,他都从来没有情绪这么失控过。

池寓伽的拳头咯咯握紧

他不要稚恩低声下气,他要稚恩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对陈样一样,真心为他好,说掏心窝子的话。哪怕他对他发发小脾气也没关系。

可现在稚恩又惧又嫌的眼神像泼了一盆冰水,让他心中凉透了。有一秒钟,池寓伽突然感到一种奇异的空落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然而他那么多年养出来的大爷脾性和与人相处时高高在上的习惯,还是重新夺回了主场,瞬间让那些情绪恶化了

池寓伽突然冷静下来,欺身上前,高大的身体投下阴影。他居高临下地拿手掌拍稚恩的脸,一字一句道:“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