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溪又在心中骂了声。

他感觉今天想骂人的次数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还多。

这玩意也不好叫保洁洗,怪奇怪的,谢临溪认命的换了条短裤,将床单团吧团吧卷起来,带去去楼下水房洗。

结果他夹着床单走到门口,水房中赫然站着个人。

36 · 邀约

顾青衍手中也拿着一床床单,放在水槽中,已经洗了一半。

听见身后的声音,他吓的一抖,囫囵将床单卷起来,心虚的往后推了推,脊背抵住水池边缘,往门口看来。

而看见顾青衍的一瞬,谢临溪就心道不好,他一手拿着床单,一手拿着裤衩,连忙把裤衩往床单里一包,拎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挤出了官方客套的笑容。

“谢总,好巧。”

“顾先生,好巧。”

“今天天气真好,太阳真大,我准备将床单洗一洗。”

“好巧,我也是,这床单睡了一个多月了,今天太太阳,刚好洗一洗。”

说这话时,明媚灿烂的阳光恰好从窗棂洒入,落在两人手中的床单上。

谢临溪和顾青衍都不动声色的往后藏了藏。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顾青衍率先开口:“谢总,既然我已经开始洗了,我帮你一起洗了?保洁阿姨今天休假,省得浪费这么好的太阳。”

他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床单往水槽一推,就要伸手来接谢临溪的。

谢临溪下意识一躲,将床单举过头顶,连忙道:“不用了,顾先生!”

顾总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架势,要主动帮他洗床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等等,不对,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床单上沾的东西,让顾青衍来洗还得了?

他躲得又急又快,语调也带上了三分严厉,顾青衍的手顿在半空,茫然的看着他,眉头微的蹙了起来。

谢临溪咳嗽一声,让声音重新变得冷静:“你是家里的客人,没有让客人洗床单的道理,后面几天太阳都很好,也不急于这一天,等明天保洁阿姨来了,再洗也不迟。”

顾青衍收回手,很乖的点点头:“好的,谢先生。”

谢临溪看着死对头安静的表情,确定他没有追究的意思,悄悄松了一口气,提醒道:“你也不用着急洗,我这里多得是换洗的床单,旁边还有洗衣机和烘干机,不必用手洗。”

顾青衍:“……其实我喜欢手洗衣服,嗯,也是一种解压的方式。”

“……”

谢临溪心道正是见鬼了,前世顾总那霸王花一般的脾气,开车门都要等助理来开的架势,他喜欢手洗衣服?

这时,昨日评论中的一段描述毫无征兆的浮现在了脑海中。

“哇哦,老婆还会养花啊,好贤惠!”

谢临溪:“……”

描述已经够离谱了,结果谢临溪定睛一看,顾青衍捏着床单,旁边放着肥皂盒的模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还真他妈的有点贤惠。

“……”

谢临溪将离谱的描述从脑海中甩出去,归咎于自己昨天晚上没睡好中邪了,留下一句:“行,也不要压力太大,注意休息。”然后他就夹着脏床单,噔噔噔的上楼了。

谢临溪对着床单泛起了难。

可他虽然说着明天等保洁来洗,又不可能真的让人家洗这个,也不能卷起来丢一边,放都放臭了。

好在二楼主卧是个套房,事已至此,谢总认命的挽起袖子,打开了花洒。

床单又大又重,洗手台放不下,谢总只能蹲在淋浴间的地上,他这里也没有准备洗衣服和肥皂,于是谢总环顾一圈,只能选择他昂贵的沐浴露。

得益与前世和顾青衍的军备竞赛,谢总从来走在时尚最前沿,这个时尚包括衣着、气味等方方面面,日用品也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他这瓶沐浴露香味主打斯里兰卡红茶,辅调佛手柑无花果和白麝香,广告词是“奢华而神秘的的东方木质调”。

现在,谢总就在蹲在“奢华而神秘的的东方木质调”中,一脸深沉的搓床单和内裤。

好不容易将那一块小小的痕迹清洗干净,二楼主卧也没有晾晒东西的地方,当然也不可能拿到楼下去晒,谢总认命的搬过了他的设计款老板椅,将裤衩和床单晾晒了上去。

这么一波搞完,谢临溪也没有了去公司看报表的心思。

他昨晚没睡好,现在又累又困,加上刚刚洗床单的时候,他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衬衫尽数黏在皮肤上,难受的很,谢临溪只得脱衣服,先洗个澡。

当水顺着头顶缓缓浇下的时候,谢临溪看着面前的瓷砖,心想:“不行,我得离顾青衍远一点。”

这辈子早就规划好了,分清楚了楚河汉界,他管好谢哲韬那个傻逼,别让他到处乱跳,然后好好做生意,至于顾青衍,当朋友处可以,别的就算了。

等风波彻底过去,他想办法给顾青衍递个耀世的签约合同,然后以公司的名义给他租个大房子,就可以让他搬出去了。

否则,天天晚上来这么一回,谁也吃不消,万一哪里出了差错,又要和前世一样处成仇家。

谢临溪打定了主意,从淋浴间跨出来,结果还没等他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手机突兀的响了。

秦啸前。

自打《鹤唳》大爆,秦啸前情绪高昂,连带着秃顶都冒出了两根头发,目前正在满世界度假,好久没联系过谢临溪他们了。

谢临溪接起电话:“喂,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