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一边拖着行李箱走一边愉快地聊天,没注意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乘客已经悄无声息地跟了他很久。
戴着帽子的乘客甚至没带行李,就好像是空手从欧洲来了日本。
电话那边的人一直没说话,梅洛终于走到了机场的空地上,他问:“还没睡醒吗梅尔,好歹我来日本你也要说句欢迎吧?”
让人窒息的、压抑的沉默。
最后,一个让梅洛浑身寒毛炸起的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是琴酒。”
梅洛:“……”
他艰难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没打错号码,打的就是梅尔也就是夏洛克·平井的电话,但接电话的人……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组织的前成员现叛徒梅洛先生似乎已经可以看到琴酒拿着M92F往自己脑门上开一枪,然后自己应声倒地再由伏特加把自己扔海里的悲惨结局。也许不是一枪,梅洛还记得他临走之前的上一个叛徒被处决的时候打空了一个弹夹。
“对不起大哥我打错了刚才说的一切都是梦话请您忘记这件事也把我忘了吧!”
梅洛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也不听对面的反应就飞快地挂了电话,然后惊恐万分地把手机扔进飞机场的垃圾桶就往回跑。
他要订机票!
他要回法国!
救命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救命啊!为什么接梅尔电话的人会是琴酒啊!明明梅尔说过他不是组织的人,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跟在他身后的旅客沉默地看着他惊慌失措地逃离,又把目光放回到了没扔进垃圾桶却扔到了旁边一堆酒瓶里的手机上。
“梅洛。”他念出了这个代号。
第153章 黑衣组织的约会
507
老旧公寓。
空气里涌动着让人尴尬的沉默气氛, 无论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电话被梅洛挂断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无比寂静,跟琴酒刚才拿走工藤新一手机的时候一模一样。
再打过去就没了回音,直接变成了关机。梅洛跑路的速度比所有人想的都快,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他已经深谙怎么从组织的手底下逃亡的道理。
工藤新一眼睁睁地看到琴酒表情的微妙变化
虽然其实看不太出来, 但大哥的眼神里透露着杀人的想法。
“……”
工藤新一想起来了, 因为梅洛已经离开日本了,他当时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用这个身份, 所以名侦探没给他的电话号码设置加密程序。而且梅洛用的身份也是法列尔,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校长,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电话已经是正常的来往……
所以梅洛这家伙来日本做什么?来日本就算了, 他怎么在京都啊!
现在工藤新一很想让时间倒退回几分钟之前, 但事与愿违,他不但没能阻止琴酒接电话,还听到了电话里传出来的梅洛快活的声音。
“我不知道,”工藤新一向琴酒投去真诚的目光, “你看我上次跟他的通话记录还是五月份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在电话里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会来日本!”
对不起,梅洛。
但你也对不起我,现在我们扯平了。
“你跟梅洛也很熟?”
琴酒面无表情地拿着刚才他让小邻居解锁的手机看,跟梅洛的通话记录只有寥寥几个,除此之外几乎都是幻影町的街坊邻居。他的小邻居真的跟组织里的所有人都很熟除了他琴酒, 再次的再次想到这点的时候琴酒有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或许是错觉, 又或许是这个对组织了解颇深的青年刻意避开了他。
手机里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他身份的线索,除了大量的案件资料外就是极具有日常生活气息的一些照片和日志, 以及跟其他人的聊天记录,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侦探的手机。
琴酒对此并不意外过于谨慎和冷静的侦探既然敢把手机给他, 就有自信不会在上面留下线索。
他翻到一张照片,手在那张照片上停了一会儿。
然后果断地按下删除并粉碎。
工藤新一看着琴酒的动作,他甚至能猜到是删了哪张照片[夏洛克哥哥、黑泽叔叔、柚子]。
不过那没什么用处,就跟降谷零其实没能删掉他和赤井秀一换身份的照片一样,这部手机里真正能删掉某样东西的只有工藤新一自己,其余的人拿到做什么都没用。
他看着琴酒阴沉到像是八月暴风来临之前天色的表情,斟酌着说:“既然我认识波本和苏格兰,那认识梅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叛逃的时候我并不清醒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对此……”
琴酒没听他说完,就把手机甩回到侦探怀里,说:“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工藤新一发誓这是他说的最诚恳的一句话:“我真的是在半年前刚醒,他们叛逃的事我都不清楚,我也想不到睡醒之后熟人不是变成了卧底就是变成了叛徒。”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梅洛叛逃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啊!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久远的事!
琴酒发现,这是他认识夏洛克·平井以来,对方说的最真情实感、不含任何水分的一句话。
“刚醒?”他问。
“……”小邻居又不说话了。
谎言说多了难免会出错,这块空白暂时还没必要修补……要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跟降谷前辈把这段说清楚,现在也不是联系前辈的时候,所以他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呵。”
黑衣组织的杀手忽然冷笑,他抓住侦探的肩膀把人摔在墙边,沾着烟灰的鞋底重重地碾过侦探腹部前两天受伤的位置,他自己打伤的地方当然记得一清二楚。
琴酒冷漠地得出结论:“所以你知道「银发美人」的事。”
想要蒙混过关的侦探只觉得组织的杀手大哥今天心情特别糟糕,下手也没个分寸;可工藤新一也因为脑海里那些杂乱的声音和破碎的记忆而感到烦躁。他并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天天被折腾,明明从琴酒的角度看他还算是半个合作者,可说着要完成那位先生任务的琴酒从不担心把任务目标失手杀掉,这让一向小心翼翼的侦探无端生出名为恼怒的情绪来。
于是工藤新一也失去了继续跟琴酒虚与委蛇的兴趣,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猛地用手肘撞开了琴酒的腿;早就提防侦探的琴酒一拳已经往侦探的脸上招呼过去,而工藤新一猛地抓住琴酒的头发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