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束花就这么一直躺在了这里。

过了已经有一个多小时,那束花上沾了更多的泥土,很可怜的散乱在那里,和旁边扎根在肥沃泥土中,开的生机勃勃的花朵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地上已经彻底焉了的那束花,苏知平静道:“那个人碰掉了我的花,我生气了,你现在去跟管家说,把他辞退。”

enigma被捆在专门的束缚椅上,用作束缚的器具比配合实验的时候还严密数倍,不像在防备一个人,而像是在防备一头疯狂的大型猛兽。

整个治疗过程也很迅速,医护人员全部撤离后,机器启动运行,从埋入enigma腺体附近的特制针中开始抽取信息素,一旁显示屏监测enigma体内信息素浓度,一直到跨越安全线,信息素浓度降低到正常情况的1/3左右才停止,几乎抽空了。

过程中禁止打麻药,这是因为enigma对现有麻醉剂的代谢速度过快,容易因为半麻醉状态陷入意识失控,造成更麻烦的事故。

强制抽空信息素,因为过程和后遗症过于痛苦,造成了大量心理问题,无数人因为忍受不了这种超过人体承受极限的疼痛自杀。这种在上个世纪战争时代中被滥用过的医疗和刑讯手段,如今已经因为违反人道主义条款,被国际条约严令禁止。

如今在alpha或者omega身上,这是对重刑犯才被允许使用的极端手段。

却在被秘密运用在enigma身上,仍旧作为一种医疗手段。

资料显示,针对enigma的实际情况,II型紧急特殊收容的整个疗程,总共会进行8-15次抽空信息素的治疗,观察信息素再生速度,直到信息素再生速度回落到安全值以下。

为了尽快结束,谢疑在一周内进行了14次治疗。

影像截取的是最后一次治疗,即使到了最后被叠加的疼痛折磨最深的阶段,enigma也全程平静,仍旧一如既往自控,没有出现任何过激的疼痛反射,只在仪器开始工作的时候,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下颌略微绷紧。

漆黑的视线从监控摄像上一闪而过,面无表情移开。

enigma似乎有巡睃监控摄像头的习惯,也许来源于根植于本能中的领地意识,很牢固的控制欲,即使在这种境地也让人感到很危险,甚至更危险。

苏知大部分时候确实比较迟钝,但如今事情都已经赤|裸裸地被摊开在他面前,没有逃避的余地。

谢疑今天的反应也不太对劲,他觉得谢疑很可能已经预感到什么,只是在等他做出选择。

既然都这样了,还是应该尽早讲清楚。“呜……”

实话实说,谢疑的动作不算凶狠,咬只是轻咬,刺痛感在轻微的范围内,也没有粗暴扯开他的衣领,一路掠夺,而是动作堪称温和地在颈侧游移。

可这样缓缓的、细致的亲昵,反而让他生出一股要被细细拆解开的恐慌。

苏知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但谢疑的手臂霸道地横在他腰后,结实的小臂肌肉隔着衣物仍旧鲜明,一道牢不可破的枷锁,逼迫他只能献出身体、仰起脖颈承受。

像献祭的纯白羔羊。

苏知紧张地伸手抓住谢疑的胳膊,如同在风浪中慌乱抓住一颗树木,可眼前的风浪正是树木本身带给他的。

谢疑挺直的鼻尖戏弄一般在beta小巧的喉结上蹭了几下,在其慌乱到可怜地不住滚动后,才覆上薄唇亲吻。

片刻后,洇开一道濡湿水痕。

信息素留不下的痕迹,他会用别的代替。

苏知有点苦恼。

不然他睡沙发上好了,他在上面倒是可以勉强蜷缩一下。

“不是哥们,你……”

鸦雀无声的奶茶屋里骤然响起夏星炜收不住的笑。

他笑得四仰八叉:“所以你刚刚说的到底是哪国语言啊哈哈哈哈哈!”

金发少年没应,打开二维码放到点餐台上。

夏星炜边捂肚子笑,边扫二维码。

扫完见金发少年沉默收回手机,依旧没有要应的意思,他非常自来熟地打起哈哈:“哎呀,小伙子还挺腼腆。”

苏知闻言,抬眸扫了眼少年。

没从那张夺目的脸上看出一点腼腆。

表情冷淡,明晃晃写着不想理人。

大抵是察觉到他视线,少年收好手机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短暂交汇,金发少年没有多做停留。

他很快便转身,往里走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苏知看着他将背上书包卸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

而后少年打开电脑,戴上耳机,进入了与世隔绝的状态。

见状,苏知收回视线,低头继续记配方。

苏知凭借身体习惯坐上电梯、回到公寓。

完成了脱下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的一系列连贯动作。

坐了有十分钟,放空的大脑才缓缓回魂,想起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眼睛微微睁大,原本漂亮的桃花眼撑得眼角圆润,像一只受惊的小鸟雀。

那种被完全压迫到失控的感觉,至今让他一想起就觉得脊背战栗,害怕得想要逃跑。

相似的场景,勾连起让人大脑烧灼的热度。

角色调转,虽然此时含在他嘴巴里的只是手指,却让他有种本能的不妙预感。

苏知慌乱起来,脑海里划过某种悚然的危险感,他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软岑岑的舌尖又裹着男人的手指缩了两下,雪上加霜,心脏跳得近乎疼痛。

惊慌之下,他失了力道,牙齿下意识合拢,一口咬上男人手指,齿间都是硬邦邦的皮肉下骨骼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