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1 / 1)

关大先生见他油盐不进,并不信自己,也不动怒生急,心知这刘氏后人既然赶来,必也是对自己提及的药感兴趣。应该说,正是这位先天不足胎中得病,才更想寻找各种神医奇方延长寿命。所以自己虽然不在电话里详细说明,刘家不来人,这位刘谦和还是来了。

至于捕龙一说,要晓得,昔年始皇组建蹬龙军,虽然两千年间随着历史的变迁,其中大多数人已经脱离了此军,但仍有少数的几个一直忠诚于始皇,代代坚持着始皇之命,在天下各处寻找异兽奇药,而这刘氏,则正是传说中祖上是御龙氏的刘累后代。

御龙原指养龙,但刘氏不仅在董氏的养龙法上进行研究改进,更进一步的研究的,是怎么把龙当成坐骑。而想得龙当坐骑,首要条件就是捉龙。

所以伍三思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普通姓氏的刘氏家族,最擅长的,并不是养龙,而是捕龙法。

“请动谦和兄,一是此药或许对你的病情有帮助;一是对方出身术门,身手应该很好,术法应该也不差,如果对方使用术法,我记昨谦和兄手里似是有龙骨一小截,龙气存威,可破对方术法;一是人芝喜天材地宝,龙骨可做饵,吊他上钩,所以哪是帮不上什么忙,分明是谦和兄重要之极,能帮上大忙啊。”

他二人正说话,门忽然响起来,刘谦和走到边门问:“哪位?”

敲门的人敲着三长三短,三重三轻,才轻声说是我,显然是个对好的暗号,刘谦和对关大先生道句:“佚夫兄来了。”

他打开门把人迎进来。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年长,一个少年,年长的和刘谦和差不多年纪,少年则只有十四五岁左右,都是那种普通长相,但眼睛是单眼的狐眼,细细长长,眼角上吊,看起来竟有种风流多情韵味,让整个人都变得生动。

年长的手空,而那个少年则背了一个长条皮盒子,因为窄与长,让人联想到里头是不是放着剑。

年长的同两人寒暄后把好奇的打量着刘、关二人的少年拉到面前:“这是董钰,我小儿,带他出来见见两个叔伯,长点见识。”

少年略带兴奋与羞涩的同两个长辈见过礼。

刘谦和笑道:“真的豢龙大家来了,我可不敢居称叔伯,你唤我声谦和兄就好。”

他说着反给年长的行了个后辈礼,神态极是尊敬。

关伭山见董家来的这位董芝并没有避开,就知道因为刘氏曾向董氏学习养龙,这是尊师之意,便只在一边微笑,半点不介意刘谦和这样一讲把自己也卷了进去拉低了辈份。

几人分别落坐,董芝问:“听伭山兄口气,应是大发现,我们蹬龙一军残余不过四家氏姓,不知其他翁、魏两家是否这次也会前来?”

关大先生摇头。

压低了声音道:“虽说我们四姓成军,但这次发现的药材,我有私心,并不想其他人多分,仅我们三家知道就好。”

董芝不由眉头一挑:“什么奇药?可是与龙有关?”

他同刘谦和一样,联想到自己家族的本领与事业,下意识就想到是不是与真龙有关。

关大先生见人齐了,看了眼董钰,知道这孩子是被带出来历练的,便也痛快直言了:“人芝。又或者,是这两千年来最与人芝接近的药人。”

昔年席靖投靠始皇,献奇药与长生方,作为始皇的亲信,蹬龙军的先人们都记得那个方子里的药材名,同样的,席术士在地陵里为始皇培养人芝一事,这支极为机密的队伍也略有所闻,这个密闻也一直在家族里秘密流传下来。

关大先生见他二人面色变化,心里冷笑:若不是这最接近人芝的药人在唐家仁的保护下,他势单力薄,日本人也不敢全信,哪会张口喊他们过来帮忙?没得多两个人跟自己分。

但喊他们来,从唐家仁眼皮子底下截人,才更有把握。

关伭山虽得到门中笔记与先师教育不那样多,却也看出师门笔记里对帛门的一定忌惮,他可不认为那个少年就真的无毒无害。这世上啊,人,是最不可貌相的。

董刘二人终于肃了神色。董芝问了同刘谦和同样的一个问题,关大先生也直言:“人芝虽然不是真龙,但人芝人芝,这种活着的人形血芝需要的是天材地宝、异兽珍药。我知道的这位极接近人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自我师门原门的现在的掌门人。原门乃医门,门中又会术法,所以想要捉他,不容易。”

他把同刘谦和讲的一番话又讲了一次,然后道出请董芝的目的:“几千年来在蹬龙军中,芝前辈家中最擅的是看龙脉,同时又有斩龙剑可斩真龙异兽,所以想必前辈手中有异兽的血肉等,龙骨、异兽血肉,对人芝必定有极大的诱惑力,董前辈提前看好地方布置好,我们再用异珍诱他进套,施以蹬龙军的困龙断龙筋手段,这人芝就绝对跑不了。”

董钰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但聪明的没开口,等听到这个斯文的年长者提到董家的斩龙剑,他的手不由得放在皮箱子上轻轻摸了摸。

第556章 下手

关大先生几人在客房里密谋,两侧的屋也住着人,外头的人虽然查到了住房号,却因为大白天的人来人往,返而不能明目张胆接近了偷听,只能把看得到的情报上交过去。

等到了晚上伍三思他们下了工,回到唐公馆后听到这消息,伍三思对着几个徒弟笑了笑:“这怕是姓关的压得最深的、最厉害的底牌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何洛睡到半夜忽然惊醒,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披了衣敲开二师弟的房门,对眼神有些不对焦、睡意正浓的毛珌琫道:“师父的意思,是不是姓关的要准备对师父动手了?”

他们的猜测显然有偏差,接下来风平浪静,甚至关大先生还约见了何洛师徒一次,喊他们到家里呷了个饭,商量他与聂璇订亲的事。

按照关大先生的意思,他是想推迟行程给聂璇办了婚宴再走,只是聂璇结婚是大事儿,好在关大太太和关梦龙也才离开不久,人通了电话还在上海,他的意思是订下日子了,他就去上海把太太接回来,一块儿把聂璇的嫁妆等安排好,亲眼看着她成了亲,把她托付给了何洛,关家才正式离开。

人家说得合情合理,伍三思很是痛快的摆着长辈的架子同关大先生商议着订亲的好日子,两个年轻人在一边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好在有个毛珌琫和唐四爷讲讲铺子里的事儿,倒让气氛热闹着。

两边一合计,订了八日后订亲,订完亲,再两个月就是成亲,虽说赶,但也是考虑着关大先生离开的事不好拖延太久,最后聂璇红着脸大方的点头同意了。

关大先生这边一切正常,盯稍住同他见面的刘谦和及董芝董钰那头的情报也早堆到了唐四爷的案头。

郭会长做为湘省江湖总会的扛把子,人脉不是一般的广,很快就摸清了这两姓的来历。

刘姓普通,刘谦和出身也完全没有问题,是河南开封人氏,刘家在那边是大族,几代从商,也是开封商会的有力的代表。这刘谦和家中行七,并不像家里人那样热衷从商,反而喜文,但天生体弱,所以家里给他请的先生在家读书习字,其中有位擅书画,喜金石,给刘谦和的影响极大,因此也培养得这位学生喜好古玩。因此成年后开了铺子,同时如闲云野鹤般全国游走收集古物。

资料上写着这人这几天在省城的行动,多流连于那些古董文物铺子多的地方。

那个姓董的也是商人,但他董家出身北边,做的是皮毛生意,来了省城大大方方的找上了省城的商会,联系着谈皮毛生意相铺子准备开店的事,有时候同那个有疾的刘谦和碰到面了,还会一起约起听戏呷饭,并不怕别人晓得他们认得。

何洛他们都绷紧了神经,只觉得这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的可能是一股可怕的风浪,全然不敢放松半丝警惕,反观伍三思,该吃吃该喝喝,走路不止带风还唱小曲,自在得像完全看不到几个徒弟侄女的紧张样子。

在诸人的全副警戒中,订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订亲宴并没有大办,仅两家的人出席,但也办得热热闹闹,有灵敏的记者闻到了风声,在酒店外头守着拍了照片发到了报纸上。就在省城惊叹关大先生居然不晓得何时竟与唐少帅攀上了关系的时候,关大先生已经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订了亲就算得是关系正式公开了,因此何洛一下工便同等在铺子外的聂璇一起离开去呷饭,伍三思就只好同毛珌琫两个车回唐公馆。

唐四爷派的车很低调,车牌都挂的商会的一个老板名下的,为了保证师父的人身安全,他还另派了八个军中好手,一行三个车子顺着平时的路往回走,车子到了一处交叉路口,前面的一辆小车突然砰的发出一声巨响,车子冒出了黑烟,把行人吓得奔散着,也不晓得哪个人突然喊:“车子要爆炸了!”

场面一下子更加混乱起来。

跟在这个车子后头的一辆护卫的车子刹车晚了,一头撞在这车的屁股上,另一侧又正好有两个车在超车并速,结果被行人一惊,就拐扭着撞到了伍三思坐的车子上和后头的护卫车上。

“师父,怕是来者不善,你在车里莫下去,我下去看下情况。”

毛珌琫推着车门准备下去,结果正如他所说,来者不善,这几个车上的车窗突然摇下来,几个黑乎乎冒烟的东西丢过来,同时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这边就进行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