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控制蛊母去控制王长贵。
母蛊在他体内活跃得很,显然受到影响有些焦躁,不时从佐佐木的脸上、脖子上、眼睛鼓起爬出又钻进皮肤之下,王长贵几回手脚暴涨想抓向佐佐木,但最后关头又缩了回去,似乎二人在争夺着控制他身体的权利,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王长贵手脚突然一软,张嘴喷出一口特别腥又特别臭的黑红黑红的血块,头一歪昏了过去。
佐佐木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从他额头上掉到地上打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好一会,佐佐木缓过了气,扶着棺骂了句八嗄,这才小心的指挥着护身的怪物去查看棺里的王长贵。
确认了王长贵没有暴起有动静,佐佐木这才黑着脸上前打算教训一下敢反抗自己的试验品,然而等他走到棺前一探头,却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
王长贵不知何时恢复了人身,原本瘦得脱水如同骨架子似的身体像吹了气似的正在缓缓丰满,但身上的皮肤却变成了半透明的感觉,皮下被无数的红蛊虫与丝丝的蓝色光点给充满,仿佛躺在那儿的不是人,而是个真正的超出人想像的类人型怪物,也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一扎,他就会如同泄了气的球一样迅速瘪下去或炸开。
佐佐木眼里迸出疯狂兴奋的光芒,两手扒住棺边,盯着王长贵的眼睛连眨都不肯眨一下。
在他的注视下王长贵的身体裂开了无数的细缝,就像被人用刀子疯狂的割开似的,随着浓郁的腥臭的血液涌出的,不止是蛊虫,还有缴绊住蛊虫的蓝色的菌丝。
两者都在蠕动着,似乎正在进行你死我活的厮杀,场面看起来让人极是恶心,可佐佐木感受不到似的,兴奋得几乎想伸手去摸这两者,几次伸出手又缩回去。
王长贵已经眼睛翻了白,呼吸也不晓得么子时候停止了,要是佐佐木真摸上去就一定能发现他最完美的试验品其实已经冰冷一团了,用人间的话来讲,就是已经死了。
但佐佐木处于过度兴奋当中,并没有发现这点,他高兴的踱步转着圈,不时看向王长贵的眼神充满了火热,心里不停的盘算果然是他最完美最得意的试验品,可千万要成功,只要他成功了,到时候自己把这试验品细嚼慢咽了也不晓得身体会有么子变化,会不会更加结实强壮寿命延长?或许……真的能长生不老?
他想得美好,又蹲守了很久,眼看着王长贵皮肤裂裂合合,那些蛊虫和蓝菌丝各自有胜有负,不断的分裂、吞噬,几乎忘了神,等到突然响起的叩门声,他才惊醒过来,一招手,那只怪物抓起棺材板子便把王长贵躺的棺材给盖上,这怪物无声的窜上天花板窜到了门口片静静蛰伏下来。
听到外头的声音,佐佐木才知道已经是天亮了,给自己送餐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闻着菜香想着的却是来送餐的下人皮肤下的血肉与血液,眼看着门打开了一条缝。
天一亮很多人都活动了起来,张二溜子借着飞贼兄弟的手把画还了回去,关大先生并未发觉它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餐桌上,晏先生和夜里悱恻缠绵过的四姨太趁人不备交换了一个粘糊又甜腻得叫人形容不出来的眼神,聂璇则夹着一筷子的青菜给关大太太温声讨她开心,另外的太太们则一个让下人把粥改成米饭,一个太太则眼珠子不时看向关大先生,似乎有话想说。
餐桌上人生百态,一夜未睡的唐三则放下了自己精致的望远镜对唐大姑奶奶道:“姓关的回到家里了,我看着,他是突然出现在一队护卫队队尾的,恐怕他家里头有密道通到外头。
如果我推测得不错,护卫队是从后花园那片巡逻转到前头,这密道怕是就藏在昨天晚上把咱们困了一阵的那个地方里。”
唐大姑奶奶已经往家里打了电话,又紧急拍了电报,闻言道:“盯死了他们,先呷饭,等下我去探探唐家军那头。”
第477章 找人
远在川中的唐家接到在外带后生历练跑生意的唐三的电话和电报,心知事情重要,当即开了会,在宗祠给先祖们上了香,便让那些磕了头的族人出发。
关大先生是断然没有想到唐大姑奶奶看着平平无奇,做事却果敢又狠绝,在他手里呷了亏,因为唐四落在他手里,投鼠忌器,却心头憋着一口气,给他来了招釜底抽薪,让唐三更是去找了江湖人,放出了龙王甲在他手里的消息。
唐大姑奶奶这么做,其实也有一个目的,就是她知道在江湖上落处敌手意味着什么,她不能马上把人救出来,但至少希望麻烦缠身后关大先生可以暂时不对唐四动手,保住唐四的命。
她这招狠,也是抱了放弃至宝趁乱救人的念头,江湖上的风要么不吹,吹起来又快又急,但扯着商人皮子的关大先生并不身在江湖,风劲的时候他还被蒙在鼓里,自然就错过了第一手的消息。
唐四爷和江湖人的眼线都暗藏着,盯死了关府,直到日头到了屋顶上,关府的门开了,一辆小车驶出来,盯稍的人都激动的道:“快快快!快跟上去!”
跟了好一阵子,眼力好的借着车子拐弯看清了车里坐的人,顿时失望了。
“根本不是姓关的,是个女的。”
“看着年轻漂亮,是关府那位小姐吧。”
盯稍人的带着失望散去,唐四爷派的人犹豫了一下,有个兄弟说:“四爷不是讲了,一个车一个人都不能错过,想么子想,走,跟上去。”
这人带着,另外一人那点子犹豫就消失了,嘟喃一声还是缀上了聂璇的车子。
车内,金桂问聂璇:“小姐,这么早,戏院都还没开门呢,我们去了怕要够等了。”
聂璇道:“先去看看,要是没开门,就拐去银行做事嘛,反正不会白出来。”
她们说话正常,开车的司机听着耳里莫有起疑心,就从镜子里往后看,也只看到大小姐皱眉像是有些不高兴佣人的放肆,他于是收回了眼光。
金桂见状冲聂璇挤了下眼睛,主仆两的手指放在位置下边传递着小小的纸条子。
金桂借着座位掩护,展开小姐的纸条,看完后心里奇怪:小姐要何师傅帮忙去查个女学生做么子?
她使劲回想了一番,怎么也想不出小姐曾经在何时跟个女学生有接触过,想不明白便把这疑问按下去,金桂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过一阵子怎么找个理由借口脱身去传信。
何洛接到金桂的传信也是一头雾水,他嘟喃:“这找人怎么找?我又不认得这么个和她长得像的啊……
不对,好像是有见过和她长得像的……嗯……”
他苦思冥想,旁边毛珌琫见状凑过来:“师兄傻了,快做事,不然师父回来看到,又要骂得你头上冒烟。”
他说着眼睛往纸条上一扫,聂璇写的字非常的小,却难不到眼神特别好的帛门弟子,毛珌琫一眼就把内容看完了,想了一下抬肘推了把还在沉思的师兄:“我倒是记得有个和聂小姐长得像的女孩子家,上回不是追击日本人时在街上救了个女的,我当时还以为是聂小姐,细看才发现认错人。后来我住院,她来道谢,我记得她出门时跟聂小姐撞在一起。”
何洛一听,心里也有个模糊的影象一闪而过,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便起身去找范十九爷。
范十九爷那头大白天的正在喝酒,拉着扈老十说心事。
“老十,你说长贵会不会有事?他这出去好几天了,都莫给我回个信?你晓得不啰?我是连觉都睡不得啊。”
他一边喝一边道,也不管扈老十有没有听,只管一股脑的讲。
“杀千刀的日本人把他害成那样,长贵好不容易有了点子恢复的希望,这一回去,日本人会不会变本加厉的指使他做坏事?拿他再做各种残忍的实验?一想到这个,我心就揪着痛得难受。
是我这当哥的害了他,他都已经开始好了,我还狠心把他推出去,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啊……”
扈老十被他抓救命稻草一样扒着肩膀扯不开,听到范十九爷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心里头也难受,拍着范十九爷的背道;“不会的,长贵心里可晓得哪个对他好的,你看,之前他没得神智,你把他拴在地下关着,他那么难受也莫有对你出手,可见长贵认得你,晓得是自己亲哥。这事也不是你害他,你这不是同他商量了,他自己应下的?
老哥哥,听我声劝,不是你的错,都是日本人的错,长贵这心里有恨哪,他这是想要亲手报仇。你也是江湖人,晓得咱们江湖人的性子,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再讲了,长贵走的时候,那个小伍师父和李师傅不是都有给长贵保命的东西?他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晓得你这么牵肠挂肚担惊受怕的,长贵怕是要动摇,万一在日本人面前露出了破绽,那才是真正的给他招祸。”
“你这心里苦,我晓得。我也晓得,长贵这出去到现在没个信递来,你才着急。”
他一气说了一长串话,拿起酒瓶子就和范十九爷碰了一杯:“我陪你喝,咱们好好喝一场,等醒了,讲不定就有长贵的信回来了。”
他这么一讲,范十九爷通红的眼睛有了点儿神采,嚷着:“对……对……讲不定过一会子长贵就给我来口信了……”
两个人正碰杯,何洛推门而入,见到范十九爷似乎醉了,等接到扈老十眼神,何洛一转眼珠子便明白为何算是长者的范十九爷会大白天的失态,他沉默了会儿,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安慰人的话,最后干巴巴的道:“放心,王当家的一定会没事,我师父出手做的保命的东西,一定能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