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1 / 1)

金桂也不啰嗦,将信交给伍三思便匆匆走了。

等人离开,伍三思展信一阅,眉头渐渐皱起来,站在客厅好一会儿没有出声,随后走到电话机旁边,问了管家给四爷打了个电话,说他晚上要出去一趟。

说完了伍三思上去客房,银霜正拿着血合药,她这几天已经试了好几种毒,效果都不见理想,何洛正哼声阴阳怪气的用语言刺她,见到伍三思进来,何洛马上闭上嘴一个翻身抖得锁着自己的链子哗啦作响面向床里的墙眼不见心不烦。

银霜站起来就听到伍三思说:“银霜,晚上和我去关府一趟。”

银霜应了好,到了晚上,果然夜渐深的时候伍三思来喊她了。

关府现在看守得严密得很,关大太太生怕关家出事,花了大钱又请了一批拳脚功夫的汉子及一批警察来看家护院,聂璇自然早跟几个队长打通了关系让人守在后门处接应,伍三思跟银霜倒是很顺利的在护卫队的掩护下进了关府还上了楼进了聂璇屋子旁边的房间。

很快聂璇也避开了人眼目过来。

她站到窗户边让伍三思往外看,小声的道:“小伍师父,我舅母请了那个术师来,说是要给我表哥做术法延命,他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骗子,我请您来就是想着不会他这边弄术法会跟银霜妹妹下的蛊起冲突吧?要不要我们趁着他施术的时候把我表哥的蛊给解了?”

“解是要解,怕最好还是趁着这人施术前解,否则这个种生基一开始了再解,若是真术,途中关少爷醒来就不仅让这个术功亏一篑还会引来严重反噬。正好,术前解也能阻止这人施术,种生基可不是随便就能弄的术法。”

窗户外头正对着关夜的大院子,这片是后院,种了蛮多花草树木,他们看过去的地方点了灯,一个老者正指点着换了粗布衣裳像下人一样拿着锄头正一锄一锄在挖土坑的关大太太。

伍三思都不晓得要赞一句这老头似模像样的行骗好呢,还是要叹一句这人心存害人之志故意想来让关家绝后。

种生基这种术法,平常术师是不会随便给人动用的。为啥?因为它是逆天改命,欺骗阎王白得天地气运来给自己做寿命,这是一种违禁之术,途中稍有差池,不止续命人出事,严重的会永世不得轮回,术者的反噬会更加可怕,极有可能魂飞魄灭,所以不是有天大的财富动人心,又或是有救命再造之恩,哪个术师会这么随便就给人施用这个术法?

比起第一个猜测,伍三思更偏向后者。

这人要真是一个术师,哪能连鬼门十三针或关少爷中蛊这事都看不出来呢?关大少爷这其实并不算得很严重的事情,但凡是个有底子的江湖术师,还真能看出一些门道的,自然也不会一上来就使出种生基这种逆天大招,而是见招拆招。

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个术师,很叫人耐人寻味。

伍三思牢牢盯着外头,喊银霜:“银霜,给关大少爷解蛊。”

“嗯。”

银霜应了,嘴里念念有词,坐在椅子上手臂晃动着。

伍三思不错眼的看着下头被放在坑里的关梦龙,眼睛微微眯起来跟聂璇道:“不对劲,按理说母蛊在此,只要银霜催动母蛊就能让子蛊沉睡,关少爷自然就睁开眼睛,但他竟全无反应,看样子怕是被人悄悄下了黑手了。”

聂璇心下一紧。

她拼命回忆着回到家后的点点滴滴,良久猛一抬头。

“有天傍晚我下楼,看到四姨太的侍女在表哥门口跟守门的护卫争嘴,就过去看了眼是怎么回事,小伍师父你讲过不要随便让人接近表哥,我记得牢牢的,但那会去看到四姨太在里头,正被我舅妈往外赶。她说么子听到下人讲少爷不好,就带了些补品过来看看,一片心意居然被舅妈嫌弃等等等等……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

银霜这会停下了念叨睁开了眼,听了道:“怕是。聂姐姐,你要晓得,我们江湖人要害人,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一个眨眼就能让人中招的。”

第348章 阻止

“她为么子要这么做?我……舅舅在所有姨太太里可是最宠她的。难道说……钱财……就这么重要?还是她其实和关家也有……仇?”

“我们只是怀疑,莫得证据,所以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这位四姨太下的手。不管哪个原因,关少爷和你无怨无仇,也和我们帛门、和何洛的深仇血恨无关,好歹一条人性,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别人使坏的,你放心。”

眼看着关大太太挥汗如雨的在坑边按那老者指挥撒上生米,伍三思眯眼吩咐:“种生基续命到这段过程都是对的,呆会儿关大太太肯定不会让在现场,聂小姐你去陪着关大太太,尽量不要让她到窗边往外看,不管外头发生么子事,一定不要往外看。”

“银霜,等下我让你控蛊,你就控。”

一大一小点头表示明白,三双眼睛紧紧看着院子里的动静,果如伍三思所说,那老者跟关大太太说了一番话后,关大太太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果然往公馆这边回来。

聂璇马上出了房门,不一会儿隔着门就听到她安慰关大太太的声音。

伍三思看着那老者将一个灯点起,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折得很小的布包打开,小心的从里头包着的灰黑色粉状东西捏了一些洒在了灯油里。

隔得远伍三思也看不出那具体是么子东西,但就布包打开时他的耳里似乎传来了一声异常凄厉与憎恨的惨叫声,肯定不是么子好东西。

他忽然嘴皮子微动,置于身侧的手指轻轻弹动着,银霜跟着三叔一同站在窗户边注视着下方,也不晓得是不是她错觉了,总觉得下方的院子地头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一开始看不出,慢慢的银霜发现地面起雾了。

说是起雾也不正确,应该说是从土地和修剪得整齐的枯草当中生出一层薄薄的烟雾。因为太薄了,粗看以为是打霜,但随着烟雾的腾蒸,颜色从一点点白渐变成了灰色,再过渡到了灰黑。

那老者正将另一盏灯往关梦龙的脚底处放,一开始看不到这层雾气,手拿着灯要点灯芯时才发现一丝雾气如同细蛇附在他的手指上缓缓往手中的灯上爬。

这老者咦了一声,抬起头来就往周围警惕的观察,伍三思适时在他抬眼看向公馆这边时拉着银霜退到了一侧窗帘子后。

这老者从布包里捏出一撮黑粉,绕着大坑和生米的外围一边动唇念动着么子一边扬扬洒洒将粉子洒了个大圈,他一边撒还一边时不时抬头往公馆这边看。

伍三思按住银霜莫有贸贸然探头去看,而是自己眯着一丝眼缝儿贴着窗帘看着下头动静,他这头嘴唇皮子也没停下,手指也在极有规律的保持着弹动。

雾气渐渐大起来了,从原本只有几厘的高度长到了淹人脚背的程度,但诡异的是生米包住的大坑并没有被侵入,老者刚刚洒的那点粉子似乎对薄雾起了阻挡作用。

伍三思手掐手,捏了个复杂的手诀。

院地头的灰雾忽然一静,四面八方突然像有什么活物在雾里贴着地皮儿往大坑跑过去,顶起一溜儿的灰雾。

老者已经灯芯对着灯芯,眼看就要将第二盏灯点起来了,生坑忽然像是刮起了风,有细小但尖锐的啸声响起,仿佛撞在了看不见的罩子上,震得点燃的灯都猛的大晃了一晃。

老者也因为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下,手一动,拿着的灯就倾摇了一下,灯油滋的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下意识就将灯甩了出去。灯一离手他发觉不好,脸色大变的又扑过去伸长了手够灯。

伍三思哼了一声:“还以为真的是个术师,真正的术师怎么会犯如此错误,这么经不得一点小吓……”

几团铜钱大小的黑色圆球在他话音落下时突然从雾底弹跳起来往生米大坑冲,然而果然像是有东西阻挡着,四团小黑球子都呈一定的角度被挡了下来落回雾里。

老者险之又险的将灯接住了,却是撞了不少生米掉进了坑里落在关梦龙身上,他铁青着脸,嘴皮子动着似乎在骂人,回头一看生米被自己弄出了一道残缺不全的痕迹,他气得踢了关梦龙一脚后,呼哧喘着粗气跳出坑,将灯放下后看着关梦龙头顶燃起的那盏,突然急步走过去,站在关梦龙头顶处的一米五开外站定了,闭上眼坐下,人如入了定般。

“他这是做么子?”

银霜听到伍三思开口,自觉该隐藏的时候过去,便也再次凑到窗帘边。

“他要借灯破我的点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