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了吗？”云清问。

“找着啦！在衣柜里睡觉呢！”

吃完面回楼上休息，云清抱着枕头发呆。他想给裴知远打电话，又怕裴知远已经睡了。不过那边习惯了被打扰，接起电话直接就问：“大半夜的又受委屈了？”

“也没有很委屈。”云清说：“就是想跟你说话。”

以他对裴知远的了解，如果他说自己跑出来了，裴知远肯定会劝他回去，所以他索性不说了。

“说点什么？”对方问。

“你想我吗？”云清脱口而出。

裴知远顿了一下，“我想你干什么。你想想自己的成绩，别让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削你。”

“我要是现在说我考了最后一名，你是不是马上就会回来揍我？”

“你想试试？”

这谁敢试？云清愤愤道：“我认为你这样不行！只有惩罚没有奖励。要是我现在考了第一呢，你是不是也要回家奖励我。”

“如果你考了第一。”裴知远说。

“你可以打开行李袋的夹层看一看。”

群④164?整理221--21 18:2:6

第十二章

云清从行李袋翻出五百块钱后，突然做下了国庆去省城的决定。

去省城需要五六个小时，原计划是睡个觉醒来就到了，但是因为太兴奋死活睡不着，又害怕到那边之后手机没电，半天的路程连手机都不敢多看。干坐着熬了五六个小时，云清拎着包从大巴上下来，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扑倒。

大城市人多、匆忙，云清被人流推着走。公交路线是早就查好的，宿舍号码也熟记于心，云清投完币找到座位坐下，开始幻想见到裴知远的场景。然而现实出现了一点偏差，他没有天神降临般的出现，而是路痴一样的在校园走丢了。

裴知远的学校为什么这么大啊！

云清自暴自弃的找了个石凳坐下，来之前快乐的心情因为迷路大打折扣，兴奋退却是烦恼、疲惫、饥肠辘辘。

等他从南区走到北区，找到裴知远的公寓时，天空都已经变成了深橘色。

暖色的日光从天边斜落下来，云清瞥见一个由远及近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喊：“裴知远！”

没有想象中欣喜若狂的表情，也没有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裴知远和同行的伙伴说了两句话，才不疾不徐的抬脚朝他走过来。

走到跟前，接过行李，“什么时候来的，晚饭吃了吗？”

云清忽地沉默了。

裴知远又问：“是不是路上累着了？”

托人把行李带回宿舍，裴知远带他去食堂吃饭。吃饭也不止他们俩，还有先前同行的人。云清低头坐在旁边，同桌的人和他说话，他听见了却不想搭理。

裴知远替他解释，“坐了一天车，还没缓过来。”

吃完饭回宿舍，室友还没有回来，裴知远拿了衣服毛巾，带云清去淋浴间洗澡。淋浴间是一层楼共用的，插水卡就可以取热水，裴知远示范了一下调水温，转过头问不肯说话的人，“会了吗？”

“不会。”语气硬邦邦。

裴知远顿了两秒，说“行，我给你调”，又见他站着不动，“衣服也要我脱？”对方听后抬起两条胳膊，摆明是一副“要你脱”的样子。

裴知远耐心的伺候他洗澡，洗到一半才再一次提起，“是家里发生什么了吗？”

“没发生什么。”云清两只手搓泡泡，现在他已经不生气了。

“别人跟你说话，你不会应一声？”说的是刚才吃饭的事，云清顿了两秒装虚弱，“我那时候不舒服嘛。”

裴知远问：“现在舒服了？”

你都伺候我洗澡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云清转过去面对他，撩起他淋湿的上衣，“一起洗。”

洗完澡云清就往床上爬，一边躺下一边喊裴知远，“裴知远，睡觉啦！”

裴知远回他，“你先睡。”他从阳台拿了水盆，去水房洗换下的衣服。

云清往床里面挪，枕头也空出一半，“那你快点上来，现在还有你的位置，等会就不一定有了。”

“睡吧你。”裴知远说。

“我睡室友的床。”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人，一听这话又支棱了起来，“你不跟我睡啊？”看了一下其他三个床铺，“他们的床那么乱，你怎么睡！？”他们俩住一起的时候，不让他在床上吃东西，也不让穿牛仔裤坐床，云清默认裴知远是个洁癖。

宿舍床很小，两个人挤不下，裴知远思考一秒，“你睡他们的，我睡自己的？”

“怎么可能！”云清坚决道：“我不仅要睡你的床，还要跟你睡，你最好快点过来，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云清当真不睡了等他，等裴知远洗完衣服回来，床上坐着的人直打瞌睡。裴知远关了灯上床，手掌推一下他的额头，他往床上一歪立刻躺好。

路上奔波一天，云清是真的困了。深夜迷迷糊糊热醒，身上有只手在摇扇子，风轻轻扑打在他面颊。又要被拽进梦乡的人，强撑着眼皮醒过来，他转个身面对裴知远，“你怎么还不睡？”

裴知远侧躺着，往后挪了挪，很轻的“嗯”了声，“睡吧。”

“我不热。”说第二句话时才是真的醒了，他拿过裴知远的扇子朝他扇，“你睡吧，我给你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