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自己又开始发低烧了。梁书绎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掌住祝宜清的后颈,明知道他不会躲,还是不由自主地加了手劲。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拇指指腹打着圈,发放奖励似地,反复擦过祝宜清湿透的马眼,叫他:“乖乖。”
贴着呼吸,近在咫尺的两个字,落在祝宜清耳边,却仿佛是来自于某个经年旧梦。
他张了张嘴,一行泪沿着太阳穴,滑进枕头里。
从小到大,有太多人说祝宜清乖,他的小名也叫乖乖,家人和熟悉的长辈到现在还是这么叫他。但梁书绎一直都是叫他的大名,若是亲密一点,带着玩笑意味,就会换成小祝同学、小祝博士。
这是第一次。
天知道他小时候有多渴望。
心脏的震动远远压过了性器官所承受的刺激,祝宜清表情呆滞,任由梁书绎亵玩他的东西,他却只望向他的脸,带着迷恋和迟疑,幸福到惶然无措。
目光相接片刻,梁书绎松了手,改握着自己的阳具,顶上他三角区稀疏的毛发。
“我不用手碰你,用这个行吗?”
“你的毛很软。”他甚至挺腰,多蹭了几下。
私处被他蹭出了沙沙的声响,祝宜清腿根发颤,手腕也软绵绵的,毫无阻挡之力。梁书绎在床上的坦然程度超出了他的认知,他除了顺从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哥哥太色了。
可正是因为坦诚,他传达出的色欲并不让人觉得低俗下流,只有性感和吸引,至少对于祝宜清来说是的。
他终于回过神来,顺着梁书绎的视线往下看,眼睁睁见证粗硬性器淌下来的腺液落在了自己的上面。
他脑袋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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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0颜
潜艇大战和太空弹球是Windows 98的自带游戏,刚上小学的祝宜清和梁书沅曾一度痴迷于此。尤其是太空弹球,发射弹簧后,他俩一人控制一个摇摆杆,会因为谁的失误而争吵,也会因为配合默契而拥抱。
刚步入新世纪,电脑还属于新鲜玩意,当然不可能让两个小孩子一天到晚占着玩游戏,也就周日下午,祝宜清和梁书沅能被允许玩上十分钟。
唯一的例外是大人不在家时,十分钟可以延长至二十分钟。
附中的教师班子在各方面都是精英,各种培训学习从不间断,比如,一年要组织几次党员学习活动,去西柏坡或者狼牙山,两天一夜的行程,雷打不动。
每到这个时候,梁家父母和祝家父母就会把两个小的扔给梁书绎,再让邻居偶尔来照看一下。
梁书绎那会儿也没多大,但长辈们对他信任有加,认为照顾俩小孩儿两天一夜,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大人们一走,小孩们就撒了欢。
正值暑假,梁书绎管他俩管得很松,除了每天必须写一页《暑假生活》,三餐必须按时吃之外,其他的一概可以商量。
蹦床、太空弹球、还有夜晚的点播台,组成了祝宜清童年时代里,关于那两天一夜的记忆。
白天,他和梁书沅一人攥着一块钱,能在小区花园玩上两个小时蹦床。
他们拉着手一起蹦,重复一个动作,玩得满头大汗。悬空的感觉很自由,像是长了翅膀,下来时人都是晕的,忽上忽下的肢体记忆迟迟消除不了,总觉得自己还在蹦床上。
晚上,他和梁书沅在梁书绎的监督下,玩了二十分钟太空弹球,到时间后,被梁书绎赶去洗漱,挤在镜子前,一边闹一边刷牙。
这一天的结尾是电视上的点播台。
九点多了,都困了,又都舍不得睡,万一一会儿又有人点播《蜡笔小新》或者《犬夜叉》呢。可是等了很久,还是一些不认识的歌星在唱歌,唱的是什么也听不懂。
九点半,梁书绎准时下令:“该睡觉了。”
俩小孩对视一眼,梁书沅扑过去,抱着他哥撒娇:“哥哥,我想和乖乖一起睡在沙发上,求你了!”
梁书绎抵不过弟弟的软磨硬泡,同意了。
沙发不算大,他俩一人睡在一边,头对着头,正好可以拉着手说话。
那时候的夏天好像远没有现在这么热,不需要空调和风扇,开一条窗缝,听着外面小虫的叫声,就足够做一场美梦,睡到天亮。
这一天玩得太累,梁书沅很快睡着了,咕哝几句梦话,松开了祝宜清的手。
祝宜清还没睡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动画片里的人物,想明天玩太空弹球时,他要和沅沅换一下位置。
这时,旁边的卧室门忽然开了,梁书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祝宜清心下一惊,赶快闭上眼睛装睡。
梁书绎拔下了电视的电源,收好茶几上的零食袋,然后停在了沙发前,准确来说,是梁书沅面前。
祝宜清就和梁书沅头挨着头,能清楚地知道梁书绎都做了什么他给梁书沅盖好毛巾被,然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说:“晚安。”
随后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七岁小孩儿的酣梦。他们穿着一样的背心和短裤,像彼此的影子一样,共享着童年,手握珍贵的稚气,写下一起长大的约定。
哥哥……为什么不来亲亲我的额头呢,为什么不和我说晚安呢?
七岁的祝宜清迷迷糊糊地想。
沙发太软了,托不住人似的,又或许是蹦床时留下的悬空感在作祟,他总觉得好晕,浑身轻飘飘的,刚要睡着,又被惊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天花板好像在转,沙发也晃啊晃,晃啊晃的……
像现在身下的这张床一样。
应该不会有人在成年后的爱欲翻涌中联想到天真烂漫的童年,但祝宜清偏偏就是接入了这样离奇的记忆轨道。
是他小时候太想要梁书绎做他的哥哥,过分执著,甚至扭曲,一直延伸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