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希望你能陪我一阵子。”
“好。”
薄颜开眼底划过一丝讶异,却迅速的被掩盖。
“看来我们合作很愉快,叶小姐果然是爽快的人。”
他站起来,走到叶熙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遮去了她眼前大部分的光线。他说
“那么傅学应你要怎么办?当然,如果你想就这么瞒着他我并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声音愉快,愉悦的眼神里却难掩那一丝看戏的神态。
是呀,学应要怎么办!叶熙拧紧衣角,耳朵里薄颜开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学应要怎么办呀,她怎么能那么对他?!
叶熙仿佛看到了绝望,如何不能叫人绝望呢。山穷水尽,她终于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五点十分,叶熙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仿佛在一分钟一分钟数着最后的时光流过。
外面天将黑未黑,叶熙不得不遣词造句,运用她所有的想象,描绘那即将出现的场景。
她该要怎么对他说?他又会作何反应?
傅学应开锁进门,对端坐在沙发上的叶熙感到诧异,她穿着整齐,脚下甚至还未脱去外出时才穿的高跟鞋。
傅学应走过去,半带着笑问她“今天又去哪里晃了一天?”
他一面松着领带,一面往沙发上一坐。
他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带着一丝倦容的脸上仍停有笑容。
他全无防备,所以才会在叶熙说出要离开的话时浑身一颤,脸上全然是措手不及的伤痛。他仿佛感到被最亲近的人捅了一刀,伤口涓涓的流着血。
傅学应许久才找到声音,问她
“小熙,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我说过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
他语气乍听平淡,然而平静里却始现狂澜。
他盯住她,上下打量着的目光仿佛要将她逼回原型,看清她到底是什么妖怪。
他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冷清的,全身的精力仿佛都焦在一双眼里,而那双眼此时正分毫不差的凌迟叶熙。
“你以为我会放你不明不白的再走一次?”他唇边带着讥讽,惊涛骇浪的目光已经收起。此时的他仿佛一只刺猬,仓惶的要面对伤害他的人。
他亦有他的脆弱,也有底线,爱情不是当真肆无忌惮,她如要再触,那么后果也只有她自己承受。
“学应,对不起。”
“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他大喝道,目光骇人。
“……”
“你走吧!”他眼已清冷,如若还有什么,那么也只剩下一点迷茫,一点想不通,和一点对长久以来付出的不甘。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底的感情全部冷冻,不,冷冻不足以形容这一切,它们是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他还爱这个女人吗?
面对已经人去楼空的屋宇,他疲惫的闭上眼。
爱吗?爱情真是沉重。他已经不爱了。
这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下一卷起,会是全新的转折和发展。
小说里的这些人,秦、蒋、傅、叶甚至徐都努力,执着,可惜是否爱就会在一起,是否在一起就会白头到老?爱情往往都是惆怅的。
曾经深刻的活在我们生活中的人,是否真的就是与我们白头到老的那一个?
有太多的可能,有太多种变数,谁也不能保证结局是什么样子。傅努力了,争取了,可是到此,他的爱走失了。
女人是长情的动物,可男人不一样,甚至有时候,他们的热忱确实是可以在一夕之间燃烧殆尽的。
大家或许会跳出来说女主太不讨人喜欢了,可是,我觉得很好,有血有肉。我一直想写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有你我的影子,她虽有的地方可恨,可她是真实的。并非每个人都玲珑八面,并非每个人都能在该精明的时候精明,该糊涂的时候糊涂。
我们多数人没有练成那样的高深功夫,因此在小说里我们可以旁观者清,可是生活中我们难保没有犯过这样类似的错误。
其实我写文一种都是惶恐的,怕故事写的不好看,怕观众不喜欢,怕孤独的唱独角戏。能力实在有限,或许将它写的不伦不类,可我会竭尽全力,把我能写出的最好的故事展现在大家面前。
叶熙二十八岁,二十八岁这年,人生重新开始了,而且是开始的一无所有。
她从来不曾如此贫瘠,没有爱而且家无恒产。噢不,也许爱情是有的,只是爱情已经恒等于无奈。
在这个她生长的城市,她从来没有如此孤独过。她依然住在父母出国前的房子里,可以很悠闲的坐在窗前看日落,看彩霞满天,看星斗闪烁。
她很小的时候,也曾搬着板凳,从窗子里眺望出去。那时住在她家对面的是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老房子的阳台上没有防盗窗,从外人眼里便一览无遗。
她眺望着,偶尔也能看清楚那个缩在玻璃窗背后的男孩,于是相顾一笑,坦然,真挚,仿佛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是很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叶熙也并非是从小就活泼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母亲时常在家,叶熙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喜欢黏着她。直到后来,空荡荡的房子里不时回荡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啪哒啪哒,是自己的白凉鞋来回在冰冷红漆水泥地上窜出的声音。
那时幼小的孩子并不懂得孤独,只觉得害怕,想方设法摆脱这种害怕,于是开始活跃,开始好动,开始懂得表现和如何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这是她的童年啊,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穿梭跳跃,引领一群伙伴飞奔跑跳,无所不做,很头疼,很张扬,可是很真实的演绎着生命最初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