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想起那时的事,不知不觉笑了。
蒋毅正开着车,看她一眼,问“什么时候你带着你家那口子去我家吃饭啊!我妈都把我当批斗对象了,说我们从小的朋友,你一个人来北京,我也不照顾你。”
蒋毅说到这,语气变了变。叶熙也算是他发小,可这丫头,从来不着重他,不主动找他不说,他去找她也一脸的不乐意。
怎么说他也是个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怎么偏偏在她这着了道,吃不开了呢!
所以哪里是他不照顾她,分明是叶熙不喜欢接受他的照顾啊……
“我又没买车,你们家住那么远,公交还不方便。”
“姑奶奶,我去接你们还不成?”
叶熙哈哈大笑,“等得不就是你这句话。”
蒋毅没辙。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吃饭地点,叶熙、蒋毅下车,刚坐落,就有蒋毅认识的人上来打招呼。
蒋毅点了几道招牌菜,向服务员指了指叶熙。叶熙接过菜谱一看,也不客气,专挑最贵的点,一盘盘百来块的菜,从她嘴里念出来毫不心慈手软的。
蒋毅听她念菜,无奈的摇了摇头,插话道“你等会可别后悔。”
“才不会。”
和蒋毅搭讪的人穿牛仔裤、浅黄色衬衫,说话间很有几分考究。
叶熙打量着他,蒋毅见了于是对她介绍道
“这是徐昕,这家店的老板。”
被叫徐昕的人听他这么介绍,笑的叫叶熙有些不明所以。叶熙看蒋毅一眼,蒋毅小声在她耳边上说“介绍你认识他只有好处。”
叶熙于是笑起来,阳光灿烂,落落大方
“徐先生吃了饭没有,不如一起吃吧?反正有蒋毅请客,吃他的不吃白不吃。”
徐昕哈哈大笑,拍着蒋毅的肩膀“蒋毅,怎么你也有不讨女人喜欢的时候?!”
说着话菜上上来,他们三人一块吃着,徐昕是本地人,开始边吃边介绍北京草根文化,谈吐精辟,偶尔也讲一两个插科打诨的笑话。他和蒋毅称兄道弟,蒋毅突然说“小熙是学商的,以后你可得多教教她。”
叶熙以为他指的是徐昕做生意好,以后才知道,这人不仅经营饭店,还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另兼营古董生意,是北京有名的富商之一。当然也是奸商,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转眼三人酒好饭饱,蒋毅又开始拿叶熙说事。他指了指桌上每动上几筷子的菜
“怎么,我说你要后悔吧?”
“怎么最贵反而不好吃!”叶熙也奇怪。蒋毅哈哈大笑“不好吃才要贵,这不好的味道就着价格吃下去,别有一番风味呀……亏你还是学商的!”
叶熙心里暗骂奸商,奈何人家老板坐在旁边,只得催促蒋毅“快点,我上班要迟到了!”
“那走吧。”蒋毅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叶熙追着他“你不付账?”
蒋毅嗯一声。“她们不敢收我的钱。”
叶熙见他的神情,联想起刚刚才徐昕那个暧昧不明的笑,惊声到“你也是这的老板?”
“嗯哼。”
叶熙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蒋毅这人,怕也有不少钱吧。
后来蒋毅三不五时带着叶熙认识了好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不少是和蒋毅一样的高干子弟。
叶熙也算这类人,融入这类圈子不难。玩起来大家爱好相同,说起话来也都是同样的好听不伤和气。
蒋毅渐渐的才算放心。他担着什么心?叶熙一个女孩子,北京可是一个皇城!她想闯,可天晓得北京有多少像她一样想闯想干的人,是个个都能闯出来的吗?
那天看着叶熙拼工作那股狠劲,他就吓到了。他乐于为她搭桥铺路,从小打到大的交情,他们是真正的发小,他不能真放着她不管!
这是蒋毅的想法,叶熙不知情。可认识这些人,确实办什么都容易起来,她乐孜孜的想。
叶熙在工作上如鱼得水,难免就不太清楚傅学应在干什么了。她现在大多时候在看新闻,尤其是财经新闻,每周的经济观察报等更是不可错过。今天早上纪云还调侃她“哟,说话大不一样了嘛!”
她呵呵的笑,这时候傅学应在饭厅里叫她“老鼠,吃饭了!”
叶熙从沙发上蹦过去,傅学应已经摆好碗筷。傅学应最近瘦了呢!她看着他,有些心疼的想。傅学应正吃着饭,见她两只眼睛盯在他身上,诧异道
“怎么了?”
叶熙虎着脸,往他碗里夹菜,“老公,你不许减肥哦,你现在这样抱起来刚刚好。来,多吃点!”
叶熙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到大被父母照顾的无微不至,虽然她很关心傅学应,可是却不懂得花多少心思。
她在这方面思考的不周到,傅学应瘦了,只记得要他好好吃饭。
傅学应听到她的话,有些想笑,又有些语塞,他娶的这个老婆,肯定是国宝级的,他还是好好收藏在他傅家就好。他怎么着有了点舍生取义的味道了,这老婆要是搁人家家,谁消受的起?那真是,那真是太不厚道了!
傅学应吃着碗里的菜,不一会儿吃完了,又开始思考工作的问题。他已经答应和程玺一起干,在厂里也呆了几年了,虽然是国企,效益也好,可他知道,要一辈子留在那里,是出不了头的。他手里有关系,进货渠道也熟悉,要办一个化工厂,应该不成问题。他和程玺跑了好几家银行,为的就是贷款的事,最近这些日子贷款突然有了眉目。他只要一辞职,就可以放手去干了。
可他毕竟是成了家的人,他是一个女人的丈夫,这个家里的花销大多是他负担,叶熙要把工资交给他,他也从来没收过。
他看着叶熙,她正吃着饭,一脸幸福的神色。他突然怕他不成功,稍后他又想到,即使他成功了,这成功也是要经历艰辛的。他不能断定这艰辛要持续多久,会不会让叶熙也跟着他吃苦。
他的一切设想都是那样小心翼翼,他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他的身上紧密联系的是她的生命。
傅学应第二天约了程玺,一起去看地方。他们找得是个远离城区的乡下地方,院子倒是大,围着的几座矮房子,刚好用作车间。
唯一难办的,是这里回北京城区,要两三个小时。傅学应每天起得更早了,还不忘买了早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