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陈小川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那么着急给他打电话，等对方真的接通后又说不出口了，“我……”
“小川。”简越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了一点，“抱歉，这两天比较忙，没给你打电话。”
陈小川鼻子一酸，连声音都哽住了。
简越这边，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简越坐在主位，本来还在站着报告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坐还是继续站着。
简越抬手示意，员工才得以松了一口气，安静地坐下。只看到大老板身子一转，背对着大家，声音虽然已经淡，却不冷。
陈小川冷静了一下，想到自己还在医院，于是，慢慢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工作……累吗？”
“……”简越刚想说不累，转而又换了个说法，“是有点累。”
”那先生快些休息，回来我给您做好吃的。”陈小川又说，“在外面肯定吃喝都不怎么营养的，而且忙的时候肯定没有按时好好吃饭。”
简越静静地听着，“嗯。”
“我……我……”陈小川真的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总感觉心脏被堵得慌，看着外面的太阳光，眼睛一酸，干脆蹲在地上发愣算了，半天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到底想跟简越聊什么？
“小川。”简越轻道，“我很快回来。”
听到这句话，陈小川心里的郁闷仿佛没那么堵了，轻轻地嗯了一下，哑声说了个好字，两人默默地结束了这莫名其妙的通话。
陈小川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用受伤的左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忽然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挺好的，起码他和简越之间还有话可说。
简越收起手机，转回去面对大家，一改刚才通话的轻淡，恢复雷厉风行，“继续。”
大家完全不敢怠慢，也不敢好奇和大老板通话的是谁。
*
陈小川回到别墅时已经有点晚了，进门却看到简易白带了好几个朋友在家里聚会，酒水彩带，欢歌笑语的，热闹得很。陈小川想起了，如果简越这几天都在忙的话，简舟应该也挺忙的，怪不得简易白敢浪了。
“啊，哥你回来了？”简易白从人堆里面钻出来，走到陈小川面前，笑嘻嘻的，那张好看的脸上红扑扑的，“怎么这么晚啊今天？去哪玩了？”
简易白并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陈小川也不想和他解释这些烦心事，“没去哪里，你这是？”
“哎呦，和几个同学开心一下。”简易白打了个酒嗝，指了指那边等着他的一群朋友，“之前给你发了信息没回，现在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陈小川下午一直都在照顾小河，把手机按静音了，没注意到，“不了，我手还伤着。”更何况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对哦。”简易白看了一眼他的手，“那、那算了吧。哥你吃饭了吗？我让容婆给你准备？”
“谢谢，不用了，易白。”陈小川说，“我已经吃了，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你也少喝点。”
“没问题。”简易白淘气地敬了个礼，看着陈小川上楼后才回去，所有的同学都好奇死了，两个男同学迫不及待地靠过来问：“哎哎，那谁啊？长得这么好看，叫他过来一起玩啊，怎么让他先上去了。”
简易白分别给了他俩一人一个榔头，“滚滚滚，他是我堂哥，别找死。”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才收回去那点好奇心，继续玩自己的了。
陈小川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昨天因为手伤的问题没洗头，今天按捺不了单手搓了一遍。出来的时候也是单手拿毛巾擦的头发。原本他想着简越去出差了自己要不要回去住，但简易白说他一个人在家里手又不方便的，没人照顾。在这边吃喝好歹有人帮着，万一出个什么问题怎么办，陈小川想想也是，打算再过两天，伤口好一些了再回去。
简越打电话过来时，陈小川的头发还没干，他把毛巾一扔，拿着手机就坐到沙发上，赶紧按下接听，“喂，先生。”
简越那边也刚刚洗完澡，浴巾围在腰部，松松垮垮的，光着的上半身还沾了点水没擦干，头发湿哒哒的，偶尔掉两颗水珠。毛巾就盖在他的头发上，随意擦了两下，把手机放扩音摆在桌面上，倒了点洋酒，靠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夜景。
他问：“睡了吗？”
“还没。”陈小川乖道：“刚刚洗完澡。”
简越不察觉地勾了勾唇，轻缀了一口，“我也是。”
陈小川无声地啊了一下，这种无意识的相同行为让他有点耳根子热，“嗯。”
两人说得很慢，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陈小川偶尔问他工作的事，问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简越回答得很简单，同意把问题抛回去给陈小川。陈小川也会乖乖的回答，最后陈小川干脆把手机也放下了，两人同时间擦干头发，虽然做的都是废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陈小川嘴角的笑就一直没下来过。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两人头发也干了，简越换了睡袍，陈小川听着那边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愣着脸盯着地面，手指一直摸索着衣角，耳尖在红。不一会儿，他好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后面贴着阻隔贴的腺体，想起了简越那天用牙压着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好像感觉到有点发痒。
通话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简越无意喊了一声小川。陈小川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去看手机，左手不小心地撞到了沙发上，陈小川痛得闷哼一声。
简越忙问：“怎么了？”
陈小川痛到差点飘出冷汗，无声地呼了两下气息，连忙稳住，“没事，就不小心撞到了沙发上。”
简越才放下心来，“小心一点。”
“嗯。”陈小川忍着余痛，看了一下手，发现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房门被敲了两下，随后简易白就那种东西推门走了进来，“哥，蛋糕你吃吗？”
陈小川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手机捂住喇叭，摇了摇头，无声地提示简易白，“出去。”
“啊？哦……”吓得简易白连忙踮起脚尖，供着猫步退了出去。
陈小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移开手，“那个，先生。”
简越皱着眉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方便？”
“没有没有。”陈小川慌忙找了个借口，“刚刚同学过来问我要不要吃蛋糕。”
“知道了。”简越盯着万家灯火，眼眸沉静，“后天我回去，到时候去接你下课。”
陈小川彷徨不安，只好回答，“好。”
“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