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1)

季般般说:“找个借口搜相府这事儿不难,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她靠坐在桌边,看着顾司宜。

顾司宜眉头微皱,“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何必这么生分。”她抿着笑赏起桌上的红梅图。

这窗户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墙边的红梅,那支开的不算茂盛,配上白墙有几分浔安的味道。

“绾绾可见过易初公主?”季般般双手环胸,目光也挪到了窗外。

顾司宜想了想说:“我八岁去的泗洲,及笄之年才回来,八岁时宫中大宴见过一次,并不熟,听大长公主提过,易初公主封号普德,还未满十四便去了漠原札吉乌部和亲,其余的不太知道,算起来,她是殿下的长姐,殿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季般般说:“起初漠原对大北并不友善,因为那时大北王朝的马匹皆由他们所供,而他们需要的是大北的粮食,直到后面,札吉乌部换了居地,学会了自己种粮田,他们也不甘沦为附属部落,联合其余部落开始在泗州边下骚扰百姓。”

顾司宜听的认真,这些是她不知道的,她问道:“禺尧铁济王不是帮着朝廷养马,怎么又需要漠原供马了?”

季般般笑说,“禺尧的战马怎敌得过漠原铁骑,二者不能相比。”

“我翻看了邑处营探子传回来的密报,好像,札吉乌部可汗,已病重好几年了。”季般般看着顾司宜,语气沉稳。

顾司宜诧异问:“殿下可看清了?会不会密报有误。”

季般般拿过桌上的橘子,边剥边道:“不会,邑处营养了这么多年探子,不会犯这种错。”

“五年前的战争,札吉乌部领头挑起,如果说可汗病重,那主持大局的易初公主,她没理由打自己的人。”顾司宜想不太明白,易初公主为了两国而和亲,怎么会反过来咬自己人。

如今战争已经停了,漠原给了降书,这件事也没人会去深查。

季般般将橘瓣递到她嘴边,“她要回来了,代表整个漠原,来谈条件。”

顾司宜将橘瓣吃了下去,口中的干涩得到了缓解,她被季般般说的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什么时候?”

季般般淡淡地说:“下个月。”

一头景听尘还在平叛,另一头又是南璟王的女儿入宫,如今又来一个远嫁的公主回宫,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

顾司宜看了季般般一眼,季般般一笑面上轻松,她又送了一瓣橘子过来。

第95章 寒风

寒夜降临,月亮斜挂,灯火阑珊处飘出糕点的香甜气息,随着车铃儿掩盖住肃静的气氛,黑色铁甲侍卫腰挂长刀闯入祥和地,清理了道路两旁的小贩,小贩大气不敢出紧盯着道路头驶来的马车。

封意晚将那粉色帐幔轻掀,看着如今这片‘地上天宫’,她神色凝重,轻轻叹息,那声音极小,却还是被高马上的封沛琛听见了,封沛琛问道:“妹妹若是想回,那我送你回南璟便是。”

封意晚看了他一眼,“二哥何时能改改你那性子。”她衣袖滑动,露出了纤细的手腕,那腕上的手镯缠着一只金凤凰,打造的好声贵气,衬在她的腕上却又显得几丝清雅。

“姑母崩逝五年之余,归笙也在宫中呆了五年,母亲病重父亲无奈送我入宫,哥哥往后可莫要在宫里说这些话。”她手指抚上镯上的凤凰。

她记忆中每一年都会发生一点大事,她的姑母贵为天下皇后,最后终是落得尸首不归的下场,自打那时起,母亲便常年卧病于榻,如今这仗打完好几年了,听说皇帝有选储妃之意,她决定步姑母后尘。

“老爷子不仁义,可怜了我这妹妹。”封沛琛不太好做过多的评论,母亲在病榻思念封鹿栩的紧,全家瞒着母亲将妹妹送入宫,望朝廷能仁德将封鹿栩放回南璟见见生母。

封意晚放下车幔坐回车里,侍女撇了她的手腕,问道:“可要帮三姑娘将东西收起来?”她说着便要上手却扑了个空。

封意晚手指摩挲着镯子说:“我想带着入宫。”

“这镯子偏偏雕了只凤凰,普天之下只有皇后能佩戴此物,姑娘此时入宫成为储妃,可莫要因这镯子落下话柄。”侍女有些担心了。

这镯子本就是一对,另一只在封意晚姐姐手中,镯子是十岁生辰那年敬元皇后所赐二人的生辰礼。

“我自会多加小心。”她将袖子掩下,朝着车窗外看去,外面的吆喝声渐远,像是离皇宫越来越近了。

季般般跨入宫门的时候已过了子时,今夜元宵封意晚入宫,马车正好行驶在她的身后,封沛琛追上她行了礼,封沛琛扯着嗓门说:“听说殿下升了官,恭喜啊。”

“世子妹妹入宫封妃,恭喜。”季般般目光锁在前方,淡淡地回应,见着宫门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季般般翻身下了马,没给封沛琛说话的机会。

宫门口戒备森严,礼部也准备着明日为封沛琛接风洗尘,宫中今夜好不热闹。

“殿下。”太监李忠守在宫门口恭敬对着季般般行礼,寒风略过季般般的发尾,李忠借着月光还能看清季般般的轮廓,玉冠束起长发看着颇有几分男子英气。

季般般打量他一番,下了马将缰绳交到小太监手里。然后李忠舔着脸又对着封沛琛行了礼,自从常真死后,又带走了西厂的周锑,宫里没有再设掌印一职,东厂便收了西厂的旧部。

李忠也一跃成了宫中总管太监,做的还是常真做的那些活儿,不过不如那老太监过的潇洒,办宴都是交给礼部在做,银两也贪不了几分,司礼监如今和鬼面暗卫军搞在一起。

崔以朗宫中无援,二者更像是在一块抱团取暖。

李忠撇上一眼便知道来人是谁,封意晚也下了马车,马车不能从正宫门入宫,封沛琛也没有准备轿撵。

封意晚到季般般身侧行了礼,抬眸时她眼中一亮,南璟地势大,但终归没有关卫繁华,更没见过像季般般这等天生贵气的女子,关卫的女儿们都瞧着大气,哪怕是常出入酒坊的姑娘也是这般。

封意晚比起来有些拘谨,季般般摆手然后入了宫,没有多看她一眼。

李忠勾着身子说:“娘娘一路舟车劳顿,南璟王久不入宫近来可好?”

“行了,知道舟车劳顿话还这么多,宫殿可安排好了?”封沛琛打断欲要说话的封意晚,封意晚看着是个美人坯子,不过神色中总有矜持在,在李忠看来,造就三姑娘这般拘谨的原因是南璟地方偏远,没见过关卫这等贵地儿。

李忠挪开眼点头哈腰说:“安排好了,不过夜深太后已经睡下了,所以请安得明儿个。”

南璟那地方难得见到大雪,封意晚身上的衣衫单薄,她没在宫门口站多久,脸上已经冻得彤红了,她含笑点头:“有劳公公。”

封鹿栩本该也在宫门口,但是阮望秋临时将明日接宴的活儿交给了他,封鹿栩没办法只好留在礼部。

季般般刚过宫巷前往季锦十的寝宫,一只手将她拉住,她本能的将那只手抓住反手一拧。

“麒麟儿姐姐,是朕,疼,疼,快放开。”季锦十吃疼的蹲下身子。

季般般看清了人这时才放开,颔首说:“陛下命人叫我入宫,怎么躲在这里。”季般般刚睡下便被允乔叫醒,季锦十不知惹了什么祸事,连允乔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