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顾司宜刚穿好了内衬还没来得及整理,便开始扒拉着面前包裹,包袱底下令牌和簪子放在了一处。

一想到乔肃,她便咬紧了后牙槽。顾司宜穿好了衣裳,从屏风走出,顺便拿出了镇龙玺。

“这是我在乔肃房间寻到的,前朝镇国宝。”顾司宜将东西放到了桌上,昨夜季般般不可能没有瞧见这东西。

季般般拿在手上查看,假装说:“前朝的东西怎么在他的手上。”

季般般也是第一次见镇龙玺,她以为的镇龙玺是玉石做的,没想到竟是琉璃所制成,她放下后,看着顾司宜,顾司宜是完全的相信她,才会将镇龙玺的事情告知给她。

顾司宜说:“听说太上皇登基称帝时,前朝旧部部分逃离了浔安,其中包括顺王世子,顺王世子被捕那一年,已经娶妻留有一子,先皇费了不少人力,也未能捕到这个孩子,不过后来,负责逮捕的大理寺却上缴了一具孩尸,我想,尸首是假的,乔肃便是前朝的遗孤。”

这不是很难猜,顾司宜在宫里长到八岁,对于前朝那点旧事儿,也能知晓一些。

儿时太上皇时不时还召她到身侧让她读些经书,她写的第一个字便是太上皇教的,太上皇也会给她讲关于前朝的趣事。

但她所听到的,都是□□敛财,至于真相如何,她不得而知。

季般般双眸抬起,问道:“你要怎么做?”

“报官。”顾司宜斩钉截铁说道。

季般般骤然起神,她站起身道:“不行,你来偃台没有身份,贸然报官会被朝廷察觉。”

“儿时我为了从泗州到偃台和尘姐姐见一面,便对人谎称是大帅府的丫鬟,大帅府从此多了一个一年只见一面的丫鬟。”顾司宜本不想用这个身份,八岁后她在泗州药观养病,若是能行路定也是要回关卫陪伴大长公主的。

为了不被人察觉,于是有了一个景家丫头的身份。

如今这个身份她能用,只要纪府的令牌拿了回来,那乔肃便没有证据说她冒充过公主。

季般般看着顾司宜,顾司宜很显然是铁定了要报官,顾司宜说:“镇龙玺你拿着,乔肃久居庆州,杨广又是二品官员,从杨广家娶冥婚这事儿一看,便知庆州知府定是个畏强权的主儿。”

“你把镇龙玺交给我?”季般般双眉一蹙,她本还想着如何从顾司宜手上拿到镇龙玺,但没想到顾司宜却主动给了她。

顾司宜莞尔一笑说:“你本就是大北的公主,这东西是前朝的宝物,交给你没什么不妥。”

季般般有点失措,垂眸望着手里的东西问:“你信我?”

“殿下与我相识五年,多次救我于水火,又随我来庆州从乔肃手中救下我,保住我清白,我如果连你都不信,岂不是没心没肺。”顾司宜淡淡地说,如果是两年前她没有办法信任季般般,但是此次来了偃台,季般般待她如何她是能瞧见的。

季般般听了这番话,心头一紧,长在心间的春蚕好似又在胡乱撕咬,她捂住胸口坐了下来。

顾司宜见状连忙扶住她问道:“怎么回事儿?”

季般般努力挤出一个笑,看着她说:“你说话太酸,一下不能适应。”

顾司宜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顾司宜心里自是知道昨夜是季般般服了另一颗药救了她,这药会留下怎样的症状她并不知道,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伴随了她好几日。

就像是那夜雏上城被屠杀一样,心里不安,雏上城本是一片祥和地,如今不知又留下了怎样的乌烟瘴气。

当雏上城最后一具尸首入土为安后,景听尘按照浔安惯例为所有的冤尸立了碑在旁侧。

“大帅,有消息了。”一小卒快步跑来,单膝跪在景听尘面前。

景听尘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说:“起来说话。”

小卒站起身说:“放走的几个叛军前往关卫边上,相继在驻阳河边上抹了脖子,尸首直接滚落进了河内。”

“什么?!”景听尘显然很是诧异,这群人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明知这是她的阴谋,哪怕随便将她的人引到别处也是好的,但是他们并未选择这么做。

淮策大惊失色说:“这群人疯了吧!给他机会活命都不要。”

景听尘没说话,沉默须臾她道:“由此可断定,这群人并非是前朝的叛军,如此训练有素,来时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屠城的目的更像是嫁祸。淮策,你说,到底得训练成什么样,才会被关被折磨数日,逃出去后仍旧想着赴死生怕连累到主子。”

景听尘本来想揪出贼窝藏匿之地,严刑拷打几日都没有办法撬开这群叛军的嘴,但是没想到放出去的人更是狠毒,直接在河边自刎。

淮策摆摆手道:“我哪知道,正常人反正不会,这群人不正常,剩下那几个干脆也杀了吧。”

景听尘想了想说:“除非这群人是从小孩提之时便被训练,没有亲友也便没有牵挂。”

淮策一笑说:“逗我呢,这么多叛军,每个都是孩童之时训练,这天下哪来这么多孤童,你以为都是纪大人,自己没孩子,喜欢去买些孤童编入家军中。”

当年纪桐也是这么被纪恒选中入了纪家做义子,纪恒喜欢买些孩子编在家军中训练算不得秘密,纪家手上的精兵不受先皇掌控,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景听尘说:“纪大人近几年身子不好一直在家中养身子,没再买过孩子,纪大人走的山路,算算日子到哪里了?”

淮策说:“应该到关卫边上,还没过河,怎么大帅?”

“雏上城的事情交给你了,这事我要亲自调查,准备一匹快马,我去追追纪大人。”景听尘将手里的手帕扔给淮策。

第77章 公堂

乔肃自从挨了两箭又被季般般打了一顿后,在家休养了两日,漕船上的事儿都交给了寒松在跑。

阿莲入杨府也只敢杨广不在家的时候进来,毕竟当年也是和乔肃断绝了关系,才让乔肃能留在杨家,她替乔肃换好药,眼里泛着心疼,说:“到底是何人伤哥哥这么重。”

乔肃想的认真没听见阿莲说什么,他趴在床榻上问道:“阿莲,你见她们二人的时候,那姑娘伤的重不重?”

“被旧钉给拉伤的,那女子身子弱,夜间发了高烧。”阿莲将衣裳拉下给乔肃盖上,“哥哥说那公子是女儿身,两人又是雏上城的方向来的,莫不是和此次叛军有什么关系?”

乔肃坐了起来,说,“宫中的二公主,义父也没见过几面,昨日我问了车小侯爷,他也没见过宫里的二公主,但是此次朝廷返回关卫,二公主的确是同纪大人一起行的山路。”

车小侯爷是车谨候的嫡子,车谨侯与陵处营统领车云勋是亲兄弟,这车谨侯本居关卫,丈母娘偏偏是庆州人士,前几年打仗一家子都在浔安,车小侯爷也是浔安混吃玩乐纨绔公子中的头号人物。

庆州的老婆子几年没见孙儿,在两年前便将车小侯爷接到了庆州,自然与乔肃相识,庆州条件不如浔安好,但车小侯爷车欲弦是个爱玩儿的混搭子,在哪里都能搜些乐子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