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来,沈游的身份好像并不简单,不是普通的朋友。

郁慈重复了下沈游的名字,因为并不清楚是哪两个字,他念起来很拗口,像是因为这个人同其他都不一样而感到好奇。

慕祁安点点头,对沈游,他倒是有几句能和郁慈聊的:“沈家的继承人,沈家从前同我们慕家是世交,还是一个天师世家,就是因为这样,我妈才让我同他多打交道。”

郁慈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天师?”

慕祁安的回答非常简洁,他并不想多高大上地去介绍这行:“就是抓鬼的。”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艳鬼睁了睁眼睛,语气飘忽:“抓,抓什么鬼?”

“什么鬼都抓吧,我也不清楚,说白了就是道士,这种人都挺神神叨叨的……”慕祁安吃味地收紧手臂,“老婆,你不要只关注他,我也可以和你说我的事。”

你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呀?我不都知道吗……

郁慈对沈游的不喜更上一层楼,对慕祁安解释道:“我不是只关注他,只是我要说的事,和他有关。”

慕祁安哭笑不得,怎么就有关了,这不是还要他介绍才认识这些人吗?

郁慈这才打算进入正题,严肃问他:“你相信我吗?”

慕祁安莫名其妙也严肃起来了,他觉得这样的郁慈可太可爱了:“老婆,你是知道我的,我肯定相信你。”

“好。”郁慈深呼吸着,打算一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都说完。

“我昨晚没来,是因为我去了沈游那里,他用……”

话说到一半,郁慈突然停住,接着,他猛地转头看向房门,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慕祁安正竖起耳朵听着,见郁慈这样,也莫名朝门口看去。

“怎么了老婆?”

这个问题才刚问出口,眼前的画面便开始扭曲起来,连思绪都变得混乱眩晕。

郁慈攥着手,喃喃道:“文灵出事了……”

文灵是谁?

慕祁安心头不安,手上条件反射地想要搂紧郁慈,可力量回弹,手臂打在小腹上,直接扑了个空。

他低头一看,怀着哪还有什么人。

慕祁安根本来不及思考,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无厘头的,他陷入了一片永远坠不达底的深渊之中。

现实里,睡着的慕祁安不安地皱起眉,他似乎正努力地想要醒过来,并且已经有了要醒的迹象,郁慈从梦境里抽离出来后,坐在他身上,往人脸上吹了一口气。

浓郁的香味充斥着脑袋,青年咬紧牙关,却也只能不甘不愿地抖着眼皮,陷入沉睡。

郁慈看起来十分着急,他甚至没来得及观察下慕祁安接下来的状况,吹了气后就往门口飞去。

当他穿过房门,整个鬼如坠寒窖。

走廊上,沈游将文灵踩在脚下,手里夹着黄符,手一挥,那黄符便被点燃,而他看起来,是要将这符纸打在文灵身上。

郁慈眼底映出黄符燃烧的火光,他并不认识那符是什么东西,可对自己有伤害的东西根本不消认得,只看一眼就会意识到危险,下意识想要逃跑。

整个走廊都充斥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当郁慈穿过房门时,沈游已经松开了手,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整只鬼都扑了过去。

文灵已经受了伤,呕出一口血,颇为不服地瞪着沈游,原本已经做好了重伤的准备,然而下一秒,她目眦欲裂,叫声凄厉:“少爷!!!”

当看清燃烧的黄光击打在蓝衫细腰上时,沈游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

第14章 第 14 章 沈游用手背去碰郁慈的腰……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你死我活的局面。

郁慈同慕祁安幽会时,文灵都会在外面把风,她习惯待在走廊上,总是从这头飘到那头,来回地巡逻。

文灵并没有发现,她飘过每一个房间时,红棕色的房门上,早已干涸的水痕都会发出微弱的光芒,然后顺着笔画,连接成一道画满整个房门的符咒。

当符咒亮起时,沈游便有所感应,但他并不着急,出门时,甚至也没有穿上道袍,只拎了一把铜钱剑便推开了门。

几扇门的符咒连在一起,将走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鬼魂只能进,不能出,而文灵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手能力的,在这里被沈游压着打。

一人一鬼纠缠了几个回合,一开始,沈游刻意放水,想和文灵沟通一下,但是打了几个回合,文灵都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文灵见今晚种种早已认定他是个坏人,自然一句话都不多说,招招冲着他的命门去。

一两个回合、三四个回合,年轻天师终是不耐烦了,拧着眉,食指与中指并拢朝前一挥,铜钱剑便直接击穿了文灵的肩膀。

也是这个时候,文灵才意识到,鬼也会感觉到痛的。

她就像是一个可以受伤流血的活人,额头布满冷汗,因肩膀上插着的铜钱剑疼得抬不起手,红色的煞气从伤口处不断溢出,发出滋滋啦啦的烤肉声。

沈游在她眼里,已经是万分危险的人物,而她又怎么可能和沈游说些什么呢?

这一下伤及魂体,于是就演变成了郁慈出来时看见的一幕。

沈游对鬼怪的耐心一向不好,陪文灵演了什么久都得不到回答,索性不要了,想着,先将这只控制起来再说。

他并不是要对文灵下死手,手里这张雷击符也是提前准备好的,虽然会让文灵重伤,但不致死。

对怨鬼来说,是这样,可是对艳鬼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存在。

当沈游看见郁慈挡在文灵身上时,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