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驹知道郁慈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他金莲心里有怨,可就算她是被迫嫁进来的,又不是郁慈逼迫的,凭什么把气撒在郁慈身上?
婚嫁已成事实,再去埋怨撒气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过?日子,还不是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的兄长如此重视她,还特地写信让他回来,难不成她金莲还想以后就用那张臭脸摆谱不成!
郁驹低下头,他知道兄长温顺,不是那种硬脾气的人,便轻声同郁慈说:“兄长,她这样做就是不尊重你,观她刚才的表现……”恐怕嫁进来就没给过?谁好?脸色,那你也?不要给她好?脸色。
郁驹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他想到了什么,心思?偏了,思?绪回到了四五天前,看到过?去里洞房夜的场景。
金莲的脾气这么不好?,如今身上还穿着婚服,她是不是,是不是新婚夜也?不准郁慈进去?
郁驹心漏了半拍,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生气,但是很怪的,他升起了点隐秘的期待。
郁慈的手忽然被郁驹握紧,手指互相?挤着,指肉都贴着,男人手心温度很高,没一会?就泌出了汗意。
他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的,但是郁驹握得很牢固,就像是不准他逃似的,而且还把头对准他,越来越低,越来越近。
他看见自己的养弟眼里闪过?一点尖锐的兴奋,不合时?宜地沉声问他:“兄长,你和她是不是还没同房?”
这太不对了。
郁慈茫然无措地看着郁驹,耳根发?红,这一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然,郁驹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
第46章 第 46 章 郁驹被摸得耳朵、后颈发……
郁驹脑袋里?想了很?多, 但事实上,他说出来?的话就那么几?句几?声兄长,几?声关于金莲的询问?, 甚至没有一句是同郁慈寒暄的。
如果不是知道郁驹不是那样的人, 郁慈都要以为他对金莲是不是有意思了。不然, 怎么三句里?就有两句是在问?金莲, 现在还要如此过分,问?他圆没圆房?
这是一个两年没见到?哥哥的弟弟该问?的事吗?
郁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耳根发?烫,心也烧得厉害,但绝不是羞的,而是觉得被冒犯到?了,有点恼怒。
一时间,他竟有点分不清郁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郁驹想他怎么回答, 难道还指望他如实说没有, 把?金莲嫌弃他这件事赤裸裸摆在明面上吗?
这太荒唐了, 郁慈嗫嚅几?下?,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郁驹?不仅没有把?手抽出来?, 还因为湿润的汗意, 又往里?送了一点。
他的手背上因为揉握, 碾出了片片红痕。
郁驹不肯松手, 郁慈就没法抽出自己的手, 他低垂着眼睛去看两人牵手的地方,没有回答,而是说:“二郎, 放开我好不好?”
声音轻的,像是郁驹就算拒绝了也没关系,又像是郁驹拒绝了,他就会从此远离郁驹。
郁慈已经很?不舒服了,他看不懂郁驹的心思,因为他和郁驹已经太久没见了,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和郁驹相处了。
他记忆中的郁驹应该是个会抱着他的腰撒娇的少年郎,而不是眼前这语出冒犯的男人。
可是,就算已经很?不舒服了,郁慈依然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因为他打心底里?想和郁驹回到?从前,而且他不喜欢争吵,不习惯反驳。
郁驹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比起?发?问?更像是发?难,他懊悔地松开手,下?意识想告诉郁慈自己没有恶意,可是他才?松开了手,郁慈就转身仓促地朝摊车走了过去。
郁慈是低着头的,转身时,看也没看他。
一深一浅的背影在任何人看来?,都显得太可怜了。
郁慈走路很?费劲,不仅仅是因为跛脚,他的膝盖也有问?题,阴天、雨天就会一阵一阵的疼,所?以平时都走的很?慢。可是现在为了躲开郁驹,他加快速度,看起?来?就像一只翅膀被烧毁了一半却还努力振翅的玉腰奴。
郁驹的掌心还有点湿意,回过神来?后?连忙大步跟了上去,一会的功夫他就赶上了郁慈,并在郁慈之?前扶住了摊车。
咚咚的几?声,郁驹把?摊车扶正?,一只手把?着,一只手朝郁慈伸了过去。
这次他不敢再擅作主张攥着人的手了,凶相下?是一点小心翼翼:“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我不是想打探你的房中事,我只是气?不过她欺负你。”
郁慈安静的视线落在郁驹的腿上,听?到?郁驹的解释后?,他嗯了一下?,却没有扶上郁驹的手,而是从另一边想绕到?摊车扶手上。
郁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推动摊车往外动,然后?说:“我来?推吧,还是以前那个地方吗?”
一个哥,一个以前,郁慈的心又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到?底是一家人,而且郁驹说了他不是那个意思,自己没必要抓着不放。
郁慈也不和郁驹争,郁驹力气?就是比他大,腿脚也正?常,还能快点到?地方。
他默默站在郁驹身边,应道:“嗯,还是以前的地方。”
摊车一点也不重,郁驹平时耍的兵器都比这重,在他手里?,摊车好像变成了一个可以放在手上摆弄的物件,轻便极了。
临走时,郁慈把?门关上,从外面看这扇门简直伤痕累累,冯营他们的破坏力不是说着玩的,好几?个地方都被砸出了坑和木屑。
郁慈有些心疼,他摸了摸这些痕迹,这才?同郁驹一起?朝县里?去。
郁慈经常出摊的地方是一条小巷,两人到?时不少小贩已经支起?了摊子,还是挺热闹的,郁驹虽然已经这么久没来?过了,却还是能准确找到?了位置。
把?摊车一放,旁边还有一把?凳子,比较高,但是为郁慈量身定做的,他坐上去了正?好可以拿饼卖饼。
这把?凳子的凳腿已经十分破旧了,但勉强还能坐人。
郁驹看着,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他记得这把?凳子,是他同镖师临走前专门为郁慈做的,而郁慈显然也记得,扭头询问?郁驹:“二郎,你用过朝食了吗?”
郁驹当然吃过了,他回来?时没想过要在家里?住,就在镇上随便找了家客栈,离这儿也不远,三顿饭食都管。
他出发?前才?喝了两碗粥,吃了两屉包子,但是他依然说:“还没吃。”
郁慈于是也拿了两个烧饼出来递给郁驹,让他到?一边吃,而这时已经有客人来?了,还是熟客,张嘴就是老规矩。
郁驹没动,咬着热气腾腾的烧饼直接问客人老规矩是什么,又扭头对郁慈说:“我来?,你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