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冷炽的节奏,她又忍不住含住耿京川,双倍的诱惑让她无法抵抗。
冷炽低着头,专注于巨大的快感。这快感强烈到足以击碎他以往的认知和坚持,道德在它面前不堪一击。尝过这样的快乐,他就理解了自己曾经不屑的人……
又或者,自己也变得同样不堪。
在他视线之外,一道复杂的目光落下来。
耿京川的眼神欲念深重,某些说不清的东西潜伏在黑沉之中,给轻浮的快感添了几分滞重。冷炽的叫声越来越高,动作越来越乱。他死死地盯着那张意乱情迷的脸,他无数次在台上见过这恍惚中带着脆弱的表情。
确实和高潮时一模一样。
释放之后,冷炽脱力地向前栽倒。耿京川抬手托住他,阴茎从阿飞口中滑出。他一只手撑着冷炽,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快速地撸动。
飞迸的热流射在阿飞背上,也落在冷炽身上。
耿京川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愿意面对这个画面。
眼帘之内,他看到冷炽也坠入泥潭,和他一起,不断地下沉。
那天晚上他们用半盒安全套,一直做到晨光染白夜空。阿飞表示这是她这辈子最飞的经历,在这之后,她要性冷淡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没有在阿飞家过夜,她也没有挽留,懒懒地看着他们穿衣服,拎起琴包离开。
“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跨出门的时候,冷炽听见阿飞在里面念诗。
他想象过无数次告别童贞的场面,没有一种像今晚这样荒淫。阿飞的洒脱仿佛是种讽刺,在他倒塌的世界观上洒下一把灰。
而耿京川也和他一样沉默,纵欲之后他总是清醒又虚无。可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冷炽的侧脸,忽然感觉这荒凉之外有一丝隐隐的热气。
尽管它是如此的荒诞,如此的浑浊。
第22章 22
无论多少次,冷炽都不习惯做爱后混着体液、化妆品和烟酒味的暖烘烘的空气。特别是酒店,枕头和床单上浸透了洗不掉的生人味,让他感到恶心。所以他极少在外面过夜,哪怕宾馆的寝具比他自己的换洗更勤,姑娘的闺房温暖又馨香。
晚风很硬,冷炽穿得少了。他身体里的热气抵抗了一会儿,就在穿皮透骨的凉意中慢慢流失。
他不紧不慢地走着,随着热气散失,身上的浑浊气息也在消散。
肉欲燃烧的夜晚,他总能闻到这股浊气。时间久了,他就明白这浊气的来源,不是烟酒,也不是陌生人的体味。
用耿京川的话来说,这是欲望火化后的烟。
虽然冷炽不喜欢这种烧法,但事实告诉他,色欲上头的时候,道德的力量还不如此刻的风,挡不住他的脚步。为了避免小乐那种悲剧,他也效仿耿京川,只和人探索肉体,不探讨感情。
用进废退,靡乱的生活给他带来不错的回床率果儿对他的床品和技术颇为欣赏,在情感这边,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人。
他已经忘记为一个人强烈地心跳是什么感觉,只能从高潮时心脏剧烈的收缩揣测,心动八成这种感觉。
爱这玩意,大概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吧。
不光是他,聊到这个话题,圈子里有太多人于心戚戚。面对一个不错的姑娘,很多人都条件反射地冒出那个念头:值得一操。
冷炽不至于下流如斯,却也没有和她们进一步交流的欲望,尽管她们纷纷打开自己世界的门。他只是浅薄地观光一番,就和它们再无交集。
他从宾馆出来的时候,耿京川已经在路灯下等了一会儿。
冷炽远远地看着他抽烟,浑身散发着和自己一样的气息。一个小时前,他们在相邻的两间房里干着同样的事,现在他们都释放了肉体的火,恢复平日的松弛。
在冷炽还是个处男的时候,他们经常交流这个话题,那晚之后,两个人都很少触碰了。
耿京川从不带姑娘回家,冷炽亦然。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各办各的事,解决完就回来。像这样共同赴约的事,一只手就能数出次数。
冷炽过来时,耿京川的烟也抽完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皮筋,因为冷炽的头发被风糊在脸上,看上去有点颓。
冷炽没接。
于是耿京川也把手揣回兜里,和他并排行走。
气氛有点微妙,谁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他们都知道彼此做了什么,甚至听得清清楚楚,通过这声音,还能想象出对方的样子。
对耿京川来说,那晚的记忆同样深刻,只是……
他忘了谁说过,两男一女的性行为里含着一种隐晦的男同性恋倾向。他当然是个钢管一样的直男,毫无疑问,对方也是。所以这种事绝不能有第二次,否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诡异的行为。
冷炽一直没说话,对上耿京川的目光就笑笑,看上去有点不自然。
其实他心里也在琢磨这事,但他没有耿京川发散,只觉得这种事还是两个人好,多个观众,怎么着都不好意思嗨,别想了,忒尴尬,想点别的吧,比如今晚的演出……
“操,忘了件事。”冷炽突然拍脑门。
“怎么了?”
“演出之前我把两个单块放后台了,走的时候没想起来。”
耿京川立刻到路边拦车。树海人多手杂,这会儿还有通宵演出,明天再取,说不定就被人顺走了。
万幸那两个效果器放在不显眼的角落,冷炽和耿京川赶到的时候,它们还在原处。不幸的是,他们走出酒吧时,遇到了一伙不速之客。
那是另一支乐队。
如果可能,冷炽希望这辈子都不和他们打照面。
圈里的人虽然私生活混乱,但也有稍微讲究的人,会把炮友处成女友。动别人的女朋友,即使在这个圈里,也是会被人追着揍的大忌。
冷炽的不幸就在于,他和那果儿睡过之后,才知道自己挖了别人的墙角。对方的男朋友是某有点小名的乐队的主唱,吵了一场能分手的大架后,姑娘在气头上,随便薅了个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