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你……”
乔年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向身旁看去,景文轩依旧淡定地开着车:“嗯?”
男人淡淡的口吻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乔年的脑袋忽然放空了一下,以致于最后这句话他迟迟没能打下去。
“教练,不发了吧。”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不单单是为了道歉,更是直白地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同性恋,并且正在谈恋爱。
这条微博发出去将会给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景文轩不会不知道,他依旧不容置疑:“发。”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景文轩解开了安全带,他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向乔年:“小乔神怕什么?”
“我发我的微博,小乔神怕什么,嗯?”
“我战队没进国际赛,我男朋友刚才还在我面前哭这么惨,我发个微博怎么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少点压力,这微博我两年前就想发了,”景文轩快速把乔年刚刚没打完的那句话打完,在乔年怔愣的神情下,拉过他的手按下了发送,“我怎么想的,小乔神难道不知道么?”
乔年用力眨眨眼睛,拼命地止住了泪意,回答他:“我知道,可是……”
“晚了。”
景文轩扣住乔年的后脑勺,把人摁在副驾驶强硬地吻了下去,手机已经脱手滑落在地,乔年下意识地勾住景文轩的脖子……
微博崩了。
景教这条微博猝不及防地发了出来,像是丢了个炸弹一样,把网上的吃瓜群众炸的一脸懵。
这微博其实就是明摆着告诉网上的喷子们――
第一,这次的锅他景文轩一个人背了,要骂就在他微博底下尽情骂个够。
第二,BTB没有内幕,赛训组对所有选手都一视同仁。
第三,他们战队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妥当,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
第四,乔年是他景文轩的男朋友,拖家带口喷人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WOM圈里,景教其人在大家的印象中一贯是我行我素的。
他18岁入行,19岁拿国际冠军,在最辉煌的时期宣布退役,20岁又担任BTB主教练一职,至今两年有余,且执教期间成绩可观……可以说,景文轩的职业生涯没有一丁点能让喷子们发挥的余地,圈子里哪个人提起当年S5的中单法王,不会说一句牛逼?
BTB经理平哥还算淡定,他了解景文轩,也知道这人心里的那杆子秤早就歪到了乔年那边去,能干出来这种事来也不稀奇。
BTB的其他队友上一秒还沉浸在输比赛的沉重心情当中,颓废得不行,下一秒就刷新出来景教这条微博,纷纷震惊的无以言表。
他们一个小时前刚刚输了一场比赛,官博下面除了嘲讽还是嘲讽,只有极少数的理智粉丝在分析他们落败的根本原因,此时此刻,这条微博无疑是将所有的火力都引去了景文轩自己一个人身上。
【???????这……疯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泪目了,祝福!】
【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其实之前就看出来了,但我现在真的很想哭,小乔神输比赛的时候景教只能坐在休息室里看着,该有多心疼多难受啊……】
【竞圈不欢迎同性恋,谢谢。】
【想不通是中单主动献屁股还是教练潜规则队员,我真的会担心队里其他人的人身安全啊,粉了景教五年了,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脱粉了,太恶心了。】
【怪不得BTB选拔赛菜成这样,教练都和中单谈恋爱去了,还打什么比赛?就这还吹呢???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失误了吧,这是态度问题!!!】
【真的是,从来没这么无语过,谈恋爱的两位就别耽误队里其他选手的职业生涯了吧?阿冬的黄金时期就这么被你们浪费掉,我就想问问你们晚上睡得着吗?】
【这有什么可喷的?我不明白,都是成年人了,人家两个人互相喜欢谈个恋爱怎么了?碍着你吃还是碍着你喝了?看不懂景教说的话吗,人家队内的事情人家自己会处理,轮不到你们这些键盘侠在网上指点江山!】
【我粉了五年的选手出柜了,我不会因为他是同性恋而不喜欢他。相反,他敢做敢当,这样难道不是更值得我敬佩吗?为什么要歧视他们,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就罪该万死吗?我一直以为性别只是个用来区分厕所的名词而已啊。】
【一直相信你们,BTB加油,再战S11!!!】
不过网上的这些话乔年是没有机会再看到了,景文轩把乔年手机上的微博论坛等一众社交软件能卸载的都卸载了,只留了个微信在上面。
至于他自己的手机,小乔神固执地认为只要他教练不去碰这东西,就不会再搞事,于是手机就被丢在了副驾驶的车座底下。
[平经理:你教练失联了,他跟你在一块的吧?官博点了转发,没事儿,老板娘带头嗑你俩呢,咱们战队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
[平经理:过几天回也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安慰的话就不说了。]
[许祖宗:我!操!乔年年你怎么回事?想气死爸爸就直说!!!你知不知道爸爸今天为了你特地牺牲了睡觉时间跑去观赛了……]
[许祖宗:得空约饭吧,之前那家咖啡厅的甜点出新品了,嗯,你要是没时间,我就勉为其难地排个队,给你送到你们基地门口去。]
[言神:你家教练没回消息,DMG这边随时可以约训练赛,有劳转达。]
[言神:Yolo小孩子心性,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抱歉。]
景文轩亲自回了言颂,又给经理拨了个电话过去,告知对方他们两人在市区的酒店,基地里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微信里的消息景文轩基本都向乔年转述了一遍,行里其他人乔年实在没心情回,他只和许知闲简单聊了几句。
[一只乔年年:祖宗,你不训练了?]
许知闲窝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他不太会安慰人,只好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不那么沉重。
[许祖宗: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