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年五月还要去打国际赛,我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哥,我……”
他还想要说些别的话,却被许铮打断了:“我知道你长大了,也知道你懂事了,哥哥答应过妈妈要照顾好你,是哥哥不好,哥哥食言了。”
提起“妈妈”这个字眼,许知闲梗住了,许铮说:“惹祸就惹祸,不想回家就不回家,想玩电竞就去玩,喜欢什么人就喜欢……爸不管你,哥哥管你。”
在许知闲的印象里,许铮是比父亲更像父亲的人。
小时候,他会给他开家长会,会在母亲忌日时陪他玩一整天,甚至会教他打架,对他说男孩子要自己保护自己,但也会在他逃课被抓后严厉地批评他,教训他。
许知闲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个拖油瓶,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家庭会很幸福很幸福,是他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家庭原本的轨迹。
他哭着说:“哥……对不起……”
他想尝试着去与父亲和解,他不想因为他一个人让家里所有人左右为难,可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他和解不了。
于他而言,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的睡梦中一度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是他所有噩梦的源头,是他解约的导火索,也是他在北美两年漂泊无依的罪魁祸首。
甚至如果不是言颂凭着一己之力把他往回拽,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这像是一个闭环,环环相扣,环环难解。
因此,直面父亲这件事对于许知闲来说难度太高,他真的做不到。
许铮叹了口气,他道:“好好比赛,累了就回来。”
秦酒在旁边听了全部的对话,这个心结很难解,只能许知闲自己走出来,他干脆岔开了话题:“三儿,你比赛我和你二哥还去看过呢,你大哥死活不去,说怕影响你发挥。”
许知闲“啊”了一声,秦酒又思考着说:“还有刚才……”
刚才光顾着哭鼻子去了,许知闲把这事儿忘了个精光,他抓着手机茫然地看向言颂,言颂给他擦了擦眼泪,示意他别担心。
电话里许铮咳了一声。
许知闲支吾着说:“哥,我就是,嗯……跟人谈了个恋爱,”顺便睡觉的那种。
后面那句被他默不作声地咽了回去,他还是没这个胆子跟他大哥说,他跟人睡了。
“是我队长,哥,他很好,你……”
“让他接电话。”
许知闲迟疑着把电话递了过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点名了,言颂温声开口:“大哥,我是言颂。”
许铮对这个称呼倒是没在意,开口还算客气:“许?h早就跟我提过你,有些事情还望你多担待。”
言颂答道:“是我之幸。”
“嗯,”许铮话锋一转,“舍弟顽劣,被我惯坏了。”
这话警告意味十分明显,言颂不禁心想,他小男朋友上面现在可以说有三个哥哥了,许父暂且不论,光这三个人,再加上他自己的亲爹亲妈……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言颂道:“您放心。”
谈话还算愉快,但由于内容太过沉重,没聊几句就又被秦酒扯开了话题,他们最后叮嘱了许知闲几句,挂断了电话。
许知闲身子一摊,躺在了沙发上。
言颂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头发,笑道:“不开心?”
许知闲闭着眼睛,把他作乱的手捉住,嘟了嘟嘴:“特别不开心。”
他这几天一直在愁要不要回家,回去了该怎么和他爹相处,又该怎么向哥哥们介绍他的男朋友,这一通电话打下来,他显然安心了许多。
许知闲傲娇的属性是会随机触发的,他情绪不仅多变,还来得快去得也快,言颂有时会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
他问:“那怎么办?我想让你开心。”
许知闲突然坐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那我现在开心了!”
言颂回抱住他,陪着他胡闹:“为什么又开心了?”
许知闲拖着长腔:“因为我现在好饿,我想吃枣泥馅儿和莲蓉馅儿的汤圆,但我又不想走路去餐厅,队长说‘那我背你去’,所以我又开心了!”
说完,他还冲言颂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言颂由着他道:“还有呢?”
许知闲想了想,又说:“待会儿遛完Busy和言不白回来,我还想看电影,嗯……还想喝啤酒!”
言颂说:“只能喝一口。”
许知闲猛地在言颂唇上亲了一下:“那我还想睡你怎么办?”
再有一天就要回基地了,回去后,他们就要投入到国际赛的训练上来,就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放肆了。
许知闲忽然有些贪恋这样难得温馨的时光。
“队长,”他又亲了言颂一下,认真地说,“我想在床上睡你,在浴室睡你,在沙发睡你,在餐厅睡你,在小阁楼睡你,在小露台睡你,在地下影院睡你……”
“特别特别想。”
第89章 妹妹:我给队长发过去了。
许知闲想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睡言颂的这个愿望,到底是没能实现。
倒也不是他口嗨,是因为马上就要回基地了,明哥已经在战队群里发了消息,让他们有事没事就打开WOM找找手感,别回家过了个年,就把年前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东西全都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