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白青崖昏昏沉沉地思考着,直到察觉口中翻搅的手指即将抽出来,才灵光一闪,哭道:"夫君!求你了,夫君!……"

青青:你是太监,我不和太监好

贵妃:乌乌,你说气话,我不信

第013章-第十三章、簪花-长013腿013老013阿姨013整理

白青崖在无数模糊旖旎的梦境中,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在摆弄自己,然而眼皮似有千钧之重,无论如何也不能醒来。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濡湿,伴着一道低低的嗓音:"娘子,你该走了。"

走?走到哪里去?

思绪纷乱,昏睡前荒淫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身体先于意识行动,推开身前的人往后退去。接着穿戴齐整的沈三钱与一屋子的侍女便映入了眼帘。

厚重的床帐拉开后,白青崖才看清这间困了他一夜的屋子的全貌床前铺着厚厚的毯子,一道紫檀木隔断立在中间,博古架上放着数不尽的珍玩,鎏金的暖炉上升起一股袅袅青烟,不但不呛人,反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暖香。他自己正半倚在床头由沈三钱穿衣,白生生的赤脚陷在地毯中。

婢女们站在隔断外,领头的那个双手捧着一件朱红色外裳,自己着鹅黄色襦裙,云鬓乌黑,明眸皓齿。

白青崖刚醒来,还呆呆的,不知怎的不合时宜地想道,沈三钱一个太监,还颇会享受。

沈三钱见白青崖一醒来就对自己"拳脚相向",还盯着屋子里的丫头看个不住,登时便似笑非笑道:"娘子好狠的心,昨夜新婚,今日便要纳妾不成?"

白青崖回过神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既畏惧又不可思议:"沈……厂公,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扣-裙[珥-Ⅲ,棱&馏_久/珥/Ⅲ>久=馏/

"好啊,"沈三钱拿过一旁的罗袜,半跪着亲自为他穿上,"今儿我又成厂公了。"

白青崖惊得往后一缩,旋即被牢牢地抓住了。沈三钱掌心的热意顺着脚掌娇嫩敏感的肌肤传来,烫得他心乱如麻。

他不禁想到,沈三钱堂堂东厂提督,为何在下人面前如此不顾身份?该不会……不,不可能。思及昨夜的求死不能,白青崖一个冷颤,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沈三钱真如他昨夜所说,对他一见倾心,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狠毒?他这般惺惺作态,无非是既舍不下自己的身子,又畏惧大皇子的身份,想哄他罢了。

白青崖在心里恨恨道,等我搭上大殿下这条登天梯,必定把今日受的苦楚千百倍还给你。

沈三钱见白青崖默然不语,也不恼,对着身后的婢女一招手,从快步走上前来的婢女手中接过那件外裳,施施然道:"娘子,烦请起身,让我服侍你罢。"

既然他执意装模作样,白青崖便顺水推舟地使唤他,也不推辞,直直地站在那里等他伺候。

沈三钱看他那模样,心里明镜儿似的,一面为他系衣带,一面不住闷笑。

白青崖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厂公笑什么?"

"我笑娘子可爱。"沈三钱最后为他扣上玉带钩,"娘子单纯娇憨,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白青崖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昨夜沈三钱只听他的回话便能听出他是否撒谎,眼下是不是也真能看出他心里想的话?

沈三钱见他真去遮自己的脸,再也忍耐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白青崖被他笑得气急败坏:"厂公只会争一时口舌之快,你倒是说说,我方才在想什么?"

沈三钱靡丽的脸庞上尽是未散尽的笑意,端的是殊色无双。他压低声音,暧昧地说:"我若真的猜中了,娘子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若真的看出他方才在想什么,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开怀?白青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动了一下,不甘示弱道:"那厂公若猜不中,是否也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个赌局从开始便是不公平的是否猜中,全凭白青崖做主。若他执意说没猜中,沈三钱也没什么办法。

可沈三钱全不在意:"自然可以。"他毫不在意白青崖的如临大敌,还有闲心问随侍的婢女,"云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云妆便是那位捧衣的大丫鬟,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出。督公府里每年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太多了,她由衷地恐惧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丧命,可沈三钱没发话,她又不敢退下,只能把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闻听沈三钱传唤,她才慌忙掏出一个双鸳鸯白玉盒,双手奉上。

沈三钱将这盒子拿在手中,才轻轻凑到白青崖耳边说:"娘子方才在想,以后有机会便要杀了我。"

白青崖惊骇地后退两步,白着脸看着沈三钱,反驳都忘了。

沈三钱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白青崖这才艰难地说:"不……我、我其实没有……"他说不下去了。自己方才的反应便是铁证如山,再在沈三钱面前狡辩也是白费功夫,不如不说。沈三钱的心性究竟是怎样扭曲,才能明知眼前的人要杀自己,还能与之耳鬓厮磨,演这些鹣鲽情深的戏码?

沈三钱看他脸白得厉害,反而宽慰道:"娘子不必紧张,昨夜咱们新婚之夜,我高兴昏了头,要娘子要得狠了些,娘子使些小性子也是有的。"

他打开白玉盒的子母扣,从中取出一枚绢花。我朝簪花之风盛行,男子亦爱在衣襟发上簪花,以示风雅。然而与别个绸缎丝帛所制的绢花不同,沈三钱手上这枚由金线密织,又以鸽血石点缀,无比华贵精巧。

白青崖只觉耳边一重,是沈三钱将那绢花簪到了他的鬓边,随之落下的还有他轻轻的吻:"我想娘子答应我,簪着这朵花离开。"

悲报,要考试了,接下来可能不能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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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钱没有出来送他,白青崖鬓边簪着那朵金丝绢花,跟着云妆穿梭在督公府的院子里。

与卧房的富丽不同,沈三钱这院子修得极雅致,亭台假山错落有致,不知种的什么珍奇花卉,在秋日里依旧开得妍丽,甚至引了一汪活泉穿行其中,水汽蒸腾,美如仙境。

白青崖却无心欣赏美景,只觉得心乱如麻。他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单看这座府邸的后花园走了一刻钟尚未走出去,几乎有白府三倍大,便知一定建得违制了。沈三钱一个宦官,府邸比起亲王宅居亦不遑多让……且方才路过正堂时,见上悬一块御赐匾额,书道"心迹双清",足见权势气焰之盛。

这样一个权臣……如果当真想要整治他,可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虽然方才沈三钱瞧着并未动怒,但只观他在床上的喜怒无常,焉知没有在心里狠狠记他一笔?

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疼痛和恐惧,可刚醒来时盘桓在心头的想报仇的勇气和欲望已经消失殆尽了。他甚至不敢告诉褚容璋昨夜发生了什么若是褚容璋不欲为他得罪沈三钱,或者更坏,褚容璋为拉拢沈三钱,直接将他送到沈三钱床上,那岂不才是真正的弄巧成拙,大大的不妙?毕竟太子未立,褚容璋若有心争位,沈三钱手握东厂与锦衣卫,是绝好的助力。

白青崖越想越觉得有理,为今之计,绝不能与沈三钱撕破脸,只能讨好了褚容璋,即便不能尚公主,谋得一官半职,自己手中有了权力,才能保全自己。褚容璋瞧着温润如玉,不像沈三钱那般城府深,又念及恩情,想必不难相与。

权力……他这一生被至亲背弃、受人欺凌,皆是因为无权无势,他一定要往上爬,爬到众人仰望的高位,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白青崖想得入神,没发觉已行至门口。一直默不作声引路的云妆停了下来福了福身:"公子,请从这里出去吧,接您的车已等了许久了。"

白青崖对她点了一下头:"多谢姑娘了。"

"不敢,公子客气了。"云妆又是一礼,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