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1)

纪慕清才终于感觉自己又一次从悬崖边上被人拉了回来一样。

可她仍旧不敢乱动,因为司徒鄞还站在她的面前,没有离开。

从她的视线看去,她只能看到男人墨色的靴子,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抬头,因为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的一抬头,面前这人就会立刻生气不开心起来。

除了将自己缩得跟个鹌鹑似的,她别无他法。

而此时,站在所谓宸妃面前的司徒鄞,却微眯着双眼地看着面前女子的头顶。

明明她身上的香味还在,为何对他所起的效果微乎其微,甚至……甚至已经完全不能遏制他的头痛之症了。

是的,别看司徒鄞的面上看着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此时的他,脑中早已像是同时被数十柄尖凿时刻不停地凿着似的,并且这凿子的数量还在日益增加。

疼痛使得他的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血腥之气来。

他死死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纪慕清,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径直朝殿外走去。

“既然宸妃不喜殿内的这些摆设,来人,见重华殿内所有的瓷器摆设全部撤下。”

说话间,司徒鄞已经一脚迈过了重华殿高高的门槛。

“喏。”

重华殿内所有的侍从整齐地这么答道,随后便立刻轻手轻脚地开始搬起殿内的摆设来。

等到司徒鄞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纪慕清这才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来,随后整个人就这么瘫软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平地剧烈呼吸着。

看样子,皇帝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会来她的重华殿了,他不来还好,来了她是真的怕,怕有一天,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中。

天晓得,以前刚刚进宫的时候,对着这样的司徒鄞她怎么还起过爬床的念头,呵呵,现在的她只想活着,好好地活着罢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纪慕清漂亮的眼睛里往下落着。

一滴,一滴,又一滴。

而此时出了重华殿的司徒鄞却在剧烈头疼的催使下,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碍眼至极,心头更是升腾起一片又一片的肆虐欲望来。

还是跟了他多年的贴身大太监,见他模样实在不对劲,犹豫了又犹豫,这才恭敬地俯身开了口,“启禀陛下,听闻遥远的波斯国,有一奴隶女子身负异香,此时正被人往京城运来,到时她或许可能会被送往京中最大的春红楼里,陛下若是有空闲,或许可以去看看……”

“波斯?要多久?”

“早则一两月,迟则……三四月。”

大太监喏喏道。

“三四月,三四月……”

司徒鄞一把就捏紧了拳头,疾步往前走去。

可以说后宫之中,这位煞神所到之处,只会带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不仅如此,就连不小心与他相遇的后宫嫔妃,永远都只会悄无声息地跪在墙角处,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务必叫这人一点也看不见自己才好。且一旦被司徒鄞的视线扫到,更是会浑身僵直,心跳骤停,直到对方走后,才敢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被身旁同样软成面条的宫女们扶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头。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内,如无意外,应该是不会出寝宫了。

可以说这人,根本就是个后宫鬼见愁,行走的避孕良药!

第110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二十四)

关于棠宁与贺兰箬订亲的消息,京城中人虽然嘴上不说,在看秦芊芊与卫璟热闹的同时,仍有一部分人不可避免地在心里不停嘀咕着,棠宁会不会有些配不上贺兰箬?

可不就是配不上嘛!

一个自幼在外长大的姑娘,虽说看上去教养还行,谁知道内里如何,反正肯定没有京中这些贵女教导的好就是了。更何况即便卫璟与秦芊芊被人捉奸在床,做错了事情,可棠宁到底还是背上了退婚的名声,这样的名声难道真的好听吗?

这样的她又怎么能配得上贺兰箬?并且对方还特别郑重地请了南安侯府的老夫人上门提亲,简直是……

京中一大帮姑娘家原本还在笑话秦芊芊,可笑着笑着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开始泛起酸来。

是的,别看贺兰箬纨绔名声在外,可这样的名声也不过就只有家中的父母在意罢了,未出阁的姑娘家哪个不是在亲眼看到过贺兰箬的长相后,就开始自发自动地在心里给他的纨绔之名辩解起来的。

更有大把大把的小娘子对他芳心暗许的,这些人当中胆子小的,当然只能默默在心里念着贺兰箬,期冀对方哪天要是能看见她的不同之处,主动上门求娶就好了。一些胆子大的,更是曾直接撺掇着自家母亲私下里跟长公主各种明示暗示过,只可惜就没一个能成的。

于是在她们知道了,谪仙一般的贺兰箬竟主动求娶一个长大后才被认回将军府,甚至还有着退婚名声的棠宁时,可不开始眼红起来了。

而就在京中这股莫名其妙的酸气刚刚冒头之际,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长公主竟毫不犹豫直接开始杀鸡儆猴起来,一次宴会上,抬手就将那跳得最高,说得最欢的姑娘给按了下去,说话之冷淡无情,态度之轻视傲慢,目光之审视打量,差不多算是将这先前还说闲话说得正欢的姑娘,脸皮都整个儿地扒下来似的。

之后基本上有好长一段时间,那姑娘都只是躲在家中,根本不敢出门见人,家中父母更因为她得罪了青平长公主而对她怨言不断。

也是这时,众人才又回想起曾经被这位青平长公主支配的恐惧来。

她近几年虽然被亲儿子贺兰箬折腾得脾气渐小,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可也不代表她曾经在皇帝的撑腰下,那任意妄为,因为虢国公府老夫人的偏心,几乎将整个国公府闹了个天翻地覆的模样,大家都回忆不起来。

且那时,外头只要有人说嘴她,她那是毫不犹豫让身边的随从说掌嘴就掌嘴,完全不理会站在她面前说她的人是谁。即便闹到皇帝面前,当时才不过十三岁的陛下,更是连审都不审就站在他这位唯一仅剩的姐姐身边,甚至还嫌自家姐姐打得太轻,又命人上前打掉了说嘴青平长公主那人所有的牙,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咧嘴笑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连虢国公府里的老夫人偏心起自己二儿子儿媳时,都只敢暗搓搓地来,长公主愿意住公主府也好,愿意住虢国公府也好,都没有一点意见。

因着青平长公主的护犊子,这场针对棠宁的风暴还没形成气候,就立刻消散了个无影无踪,这些人甚至连私底下的讨论都不敢了。

别问,问就是青平长公主杀伤力太大,他们怕了还不行吗?

倒是出席同一场宴会的秦夫人见棠宁还没过门,青平长公主就愿意这么护着她,原先还提着的一颗心忽然就这么放了下来,更一下子对青平长公主还有贺兰箬的好感度瞬间增长了起来,甚至对棠宁成亲后的生活也没那么的忧心忡忡了。

于是宴会的后半程,秦夫人真的是一门心思跟青平长公主亲切交谈了起来,两人的关系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几乎同时,长公主府。

以那位被他关起来的穷酸秀才为突破口,再加上秦芊芊可能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还有些冲动毛躁,且收尾收得并不干净的缘故,贺兰箬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秦芊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