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野不信,“你不要挂电话,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这么有钱,万一有人蹲点儿抢你怎么办?”

施暗浓:“……”

真难为这个瞌睡虫上身的人操心这么多了。

“你先睡,明天晚上就不会失眠了。”施暗浓哄道。

“可我今晚怎么办呢?”不知怎的,对面仿佛又来了精神,声音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语气也多少有点勾人的意思。

“……”不等施暗浓回答,办公室的门又响了起来,他像是预测到什么似的,快步走过去,大门一开,江栖野举着电话就在门外。

“总不能一晚上不睡吧。”

施暗浓看着他怔了许久,江栖野一边扒着头往里望一边调笑道,“里面藏人了?怎么都不让我进去歇会儿?”

腰间突然多了双胳膊,怀中人瘦得贴着他还有点儿硌,江栖野笑弯了眼,低头在施暗浓颈间蹭了好久,“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没有,一直是这样。诶”

江栖野单手把施暗浓抱起来,施暗浓轻呼出声,紧接着下意识用双腿圈住了他的腰。

“真自然。”

把人放到办公室的沙发上之后,江栖野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拿出来一个保温杯,打开以后,香气瞬间萦绕满屋。

“鸡汤,不腥。趁热喝了吧。”

由于某人的突然介入,施总今晚的加班被迫取消。

回到家,江栖野往阳台的躺椅上一摔,长腿交叠,对跟在他身后的施暗浓招了招手,“哥,快过来。”

“诶你慢点。”刚刚走近,施暗浓就被人拽着手腕跌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江栖野把人往上提了提,摆了一个两人都舒服的体位后,下巴搭在怀中人的肩膀上,双臂搂着他不盈一握的细腰轻轻晃了起来,“本来赶回来想跟你一起看看星星的,结果市里的天上什么都没有。”

他说得虽然有些遗憾,可语气却轻快得很。

“那怎么不在哪儿看星星,还跑回来。”施暗浓随着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暗无边际的天空。

身后人在他颈窝处蹭了两下,声音闷闷地回应道,“我不是为了看星星,是为了跟你在一块儿。”

“……”施暗浓沉默片刻,而后抬手揉了揉肩膀上软乎乎的一团白毛,轻轻笑了一声。

看着眼前一枚小巧的梨涡,江栖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时,嘴巴已经亲上去了。

“哥这不是梨涡吗?怎么跟装着酒似的,亲一口就醉了。”

“……”不等施暗浓开口,一双薄唇覆到了他嘴上,堵住了他喉咙里要说的话。

“终于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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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由于昨晚江栖野不打报告擅自偷溜,如今的代价就是,刚搂着施暗浓躺了三个小时,还没睡过瘾就得往回赶。

他轻手轻脚地把自己收拾好,又给施暗浓煮上小米粥,临走时回到卧室,借着月光看了会儿床上的人,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之后一步三回头出了家门。

从家里出来时天还是漆黑一片,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此刻也已经消停熄火,走到地下停车场,江栖野不知怎的突然联想到自己是一位起早贪黑奋斗奔波的丈夫,为了让家中的“娇妻”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义无反顾承担起家庭的重任。

江栖野转着车钥匙坐进车里,对于自己刚刚的幻想表示非常满意,然而这位“好丈夫”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金屋藏娇的“小娇妻”早已是位“普普通通”的亿万富翁了。

车开出去之后,路过单元门时他慢下来在后视镜里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发现客厅的灯竟然亮了。

他关了灯的。

果然,下一秒施暗浓穿着睡衣出现在了阳台上。

“怎么起来了?”原本正要换挡的手立马拉住手刹,江栖野把车停在单元楼门口,下车,掏出手机,电话拨了出去,“冷不冷?快回去吧。”

施暗浓那边应该是进屋找了趟手机,过了会儿,他才一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一边重新出现在阳台上。

“注意安全。”

“好,你先回去,我看着你。”江栖野靠在车门上,抬头看着十三楼声音柔缓地说道。

他之前从不会像这样去哄一个人,可自从施暗浓出现后,烟抽得少了,声音也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施暗浓顿了一下,而后轻声回应道:“好。”

“我给你把灯留着。”

说完,十三楼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一盏暖黄的灯将阳台照亮。

江栖野看着这栋楼唯一亮着的一盏灯,心尖儿上泛出不知何种滋味。

这个节奏快人情凉的城市中,有人等他回家,有人留灯给他照亮的感觉太陌生,他盯着高处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开始泛酸,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重新钻进车里。

施暗浓总是这样,话少内敛,做的事情却每件都让他有将人紧紧抱住并且说出那句话的冲动。

江栖野点了根烟,平复了下心中的悸动。他开车离去,只留下一地慌乱的情意与那盏灯做伴。

回到村子时,远方的山群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乡间的路上有许多带着草帽背着篓筐的大爷大妈,他们扛着锄头,笑声混着清脆的鸟叫在寂静的村庄里回响。

江栖野一路走来嗅着空气中青草的芬香,听着鸟儿脆脆的叫声,在路上开车太久导致的沉闷心情渐渐明朗。车拐到院子里时,方以泽正十分接地气地蹲在一口井边,脚下还放着一个花花绿绿的搪瓷盆,目测他是准备用它来洗脸的。

江栖野把车停好,拎着来的时候从路边买的早餐晃悠到方以泽身后,见他准备往脸上捧水,膝盖一弯,顶到方以泽背上,将人撞得好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