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老师搂着她，在她耳边说着情话。他和陶枝抱怨起自己的妻子，说她小穴都被肏松了，而且黑得让人没胃口，两个奶子也如同水袋一般下垂。

陶枝忍不住窃喜起来。没错，身体就是她的武器。是她赢了！她赢得了男人们的爱意！

但是她同时感到一丝害怕。她不可能永远保持年轻而美丽。总有一天，她的胸部会因为重力而下垂。

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她辛辛苦苦勾引来的这些男人们，是不是又会被一个更年轻、更美丽的女孩所勾走呢？

陶枝的眼泪和鼻涕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林琛学长的家门口哭。他又不可能出来安慰她，她只是在这里自取其辱。

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他们三个兄弟全部都拒绝了她。这让陶枝彻底被恐惧打垮了。

如果她的身体不再对男人拥有吸引力，那就再也不会有人去爱她了。

在泪眼朦胧之间，她看见一双鞋子走到自己的面前。陶枝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周明桠的眼神。

“你终于满意了吧！”她恶狠狠地对周明桠嘶吼道，“你看到我的丑态是不是特别得意！？你有本事就说出来啊！我知道我现在很丑！！”

周明桠没说话，她从上而下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的脸庞。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陶枝。陶枝的思维模式和行为处事和她太不同了，她们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去评判陶枝。

陶枝是一个最典型的po文女主。周明桠回想起那本她看了四年也没看完的《清纯绿茶校花被狠狠肏（nph）》。陶枝在其中被像个物品一样被争来抢去，男主们把她当作所有物一般在她身上发泄欲望。

作为女主角的陶枝美丽而又性感，勾引到了所有帅气而又优秀的男人。这种情节很苏爽，读着也很让人快乐而放松。周明桠当然不会去评判她，她没必要用自己的道德伦理观去评价虚构作品里角色的所作所为。

但是当陶枝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周明桠忍不住会想

作为po文女主角的陶枝真的像看起来的那样快乐吗？

周明桠看着陶枝那张沾满泪水的青涩脸庞。她还那么小，她对于周明桠而言仍然是个孩子。

周明桠并不在意自己看起来是否年轻，或者是否美丽。她喜欢自己不完美的身体，她也为自己的阅历感到骄傲。别人评价她的外貌，她只是笑一笑就过去了。

但是许多年前，自己是不是也曾像陶枝这样渴望着他人的认可呢？

周明桠蹲了下来。她把自己的围巾解开，围到了陶枝的脖子上。羊毛材质的围巾裹住了她胸口被打湿的布料，遮住了少女的不堪和自尊心。

陶枝怔怔地望着她，泪水还挂在脸上。

“你很漂亮。”周明桠说。

不管男主们怎么看待她，周明桠希望陶枝能爱上她自己的身体。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不再需要别人告诉她这一点。

周明桠关上背后的大门，把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面。

林琛听见她的声音，马上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穿着一条之前超市买大米送的粉红色围裙，那小围裙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显得有点滑稽，把他的胸口挤得鼓鼓囊囊的。

他的眼神轻轻滑过周明桠空荡荡的脖子。

“姐姐总是这样，”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遗憾，“会引来好多讨人厌的苍蝇的。”

“什么？”周明桠有些心不在焉。她的余光往猫眼外瞟过去，看见楼梯间的声控灯已经暗掉了才放下心来。

她转过身，这才看见门口打包好的垃圾袋。她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忘记把它带出去了。

周明桠有点尴尬地呵呵一笑：“下次我一定会记住倒垃圾的。”

林琛只是笑眼弯弯地看着她。难道他指的不是这件事吗？

但是他最后只是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做了糖醋排骨。”

“我还在想是什么东西闻着这么香呢。”她立刻兴高采烈地往厨房走去，很快就把这件事置之脑后。

0047 二十八步

自从不小心睡了林琛后，周明桠就尽力避免和他单独共处一室。每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她都不敢看他。

林琛的视线总是黏黏腻腻地围绕在她的身上，而且总是悄悄地越靠越近，每次一转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他怀里了。

周明桠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勾引得明目张胆，而她又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什么信心。她害怕对上视线的下一秒他们就会擦枪走火，双双滚到床上去。

林淮最近也表现得怪怪的，不知道是因为叛逆期还是因为某些少男心事。这只爱撒娇的小狗好久都没来找她亲热了，周明桠倒是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最近林淮也快期末考了，于是开始每晚留在学校参加晚自习，回到家的时候都很晚了，她一般已经睡下了。早上他走得又早，特别现在是冬天，天没亮就要爬起来赶地铁去了。

林淮这小子总是嬉皮笑脸的，天天就知道打球，后来还多了个啵嘴。也是直到最近，周明桠才有了点他还是个普通高中生的实感。

林璟的初中倒是考完得早。周明桠也不再需要陪他一起上家教了。这么一来，她也就没有什么必须要呆在家里的理由。正好钱念做完了之间的大单子清闲得很，这段时间天天找她出门探店，说全部由她请客。周明桠当然是欣然答应。

林璟坐在书房的桌前。他自己写的学习时间规划表就贴在面前的墙上。一天被完美地划分，时间精确到分。

林璟喜欢这张表。他无法读懂人们瞬息万变的微表情，也无法理解潜台词层出不穷的社交辞令。维持不变的规则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但他已经把下学期的内容全都预习完了，他现在不需要学习了。这让林璟感到有些不安。

他的视线落向书房的一角。如果他从那个角落开始走，房间的长需要走八步，宽要走六步，在书房里绕一圈则是二十八步。

林璟的人生就禁锢在这二十八步里。

林璟读小学的时候，他一直在被霸凌。他成绩一直很好，也试着很努力地去融入大家。

但这都没有什么用。大家好像能闻出他身上那种代表“不一样”的怪味来。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几个同学笑着把他推来推去，把他的外套踩在地上，大声地喊他“怪胎”。

林璟很害怕。“我不喜欢这样。”他说，“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