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再不济也还是皇帝,皇帝无理取闹,臣子们能说什么,只能道一句“陛下英明”,萧淇就又被请下去观战了。
虽然知道走后门不好,但是萧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再逞强,若是真真的斗上三场,他怕是会真的坚持不住。
不知是不是又有暗箱操作,李一威和秦易分别都分到和一个副将比试,两人均是胜得轻易。这样一来便成了李一威和秦易之间的战斗。
“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小爷把你打下马来求饶!”李一威有些气愤地说。赛前他便买通了那两位副将,无论是谁与他争斗,都只有输的份,可偏偏这秦易,倔的很,无论李一威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愿意输。
秦易冷哼一声,“李将军这手段实在不高明,方才那副将假模假样甚是明显啊。”
“那又如何,能赢便是我的本事!”李一威说。
“那便少废话,快些结束,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也不知是不是这话刺激到了李一威,他瞬间策马急冲而来,被秦易抬戟击中腹部,重重地跌落马下。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还没人能回过神来,仅仅是一招,李一威连反抗都没有,便直接落败。
秦易也不废话,本也不欲让李一威输的这么难看,可他一味打扰,实在是让人心烦,况且他的对手,此时还未出场呢!“萧淇,别坐着了,上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这么快的结束了两局,萧淇虽知李一威是个草包,但秦易也不该赢得这么轻易,此人实力,不容小觑啊!
萧淇骑着一匹通体为黑的马,与他一身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依旧是只用了一根有些旧的暗色绸带简单将长发束在脑后,就算是受着伤,萧淇也依旧自信非常。
“萧淇,上一局有小人作害,我没能好好和你比一场,但是这一局,我可不会让着你。”
“不需要。”萧淇拿着一把长.枪,枪尖的红缨十分夺目。秦易冷哼一声,“当真自信,如今你受着伤,总不会觉得自己还能像平日那般吧?”
萧淇说:“能或不能,你一试便知。”
两人说罢也不再多言,场间只剩下了兵刃相见的声音,萧淇尽管受着伤,可也是不甘落后,两人谁也不让谁,难分高下。秦易冷笑,手里的戟以诡异的姿势变换了角度,萧淇腰上本就受伤,只能堪堪躲过,扬起的发丝却被生生削断几根。
不给萧淇任何喘息的机会,秦易便又抬戟朝萧淇脸上劈来,萧淇忙是抬枪阻拦,秦易不肯卸力,萧淇也只能折着腰,长.枪在胸前拦着他的攻击。他咬着牙向上反抗,秦易这边更是青筋爆出,两人均是尽了最大的力气。而萧淇的身子一寸寸的缓慢的变正,最终是将秦易的攻击弹开。
虽是挡下了致命一击,可萧淇的状态很是不好,他像是已被腰斩一般,腰间疼的厉害,也许是这痛感已经超越了那药能压抑住的程度,萧淇的面上渗出了些汗。他腿间的伤口也已崩开,衣摆上绽开了几朵红艳的花。秦易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萧淇,你还是认输吧,这也没什么丢人。”
萧淇皱着眉头,紧咬牙关,却还是毫不言败,又是一阵难舍难分的缠斗。
“本不想这样的,你太难缠了。”秦易发狠地盯着萧淇。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一阵歪力,便将萧淇的枪尖扎入了地上,萧淇拔了拔枪,丝毫未动。而秦易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长戟刺入了萧淇腿上原先的伤口,几乎是瞬间,鲜血便顺着萧淇的衣摆滴落在地。
“你别怪我卑鄙,我不能输。”秦易闭了闭眼,又狠厉的加深了几分,“你若是现在认输,我也不会再为难你。”
萧淇额头青筋乍现,他借着长.枪的力,低喝一声,生生将秦易扎在他腿上的戟振出,又以枪为支柱,飞身站起,脚尖点过秦易马头,用那条受伤的腿的膝盖给秦易的下巴来了致命的重击。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给秦易留反应的时间。秦易只觉得下巴好像脱臼了,他的脸似乎也歪了。被萧淇这样一击,他整个人向后仰去,随后从马侧跌落在地。下巴上传来的痛意让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麻,口腔里满是血腥气,鼻腔里似乎也已被血液充满,秦易的头脑也渐渐迷糊起来,但他的耳边却清晰地听到一阵呐喊,那是众人在为萧淇喝彩的声音。
萧淇赢了。
尽管萧淇也落马了,他甚至已经无法站立,但比起秦易的情况实在是要好的太多。
萧淇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拿着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上身立的笔直,场上的混乱似乎早与他无关,他仰着头,虔诚的望着台上赵忱的方向,越过那般遥远的距离,他就是知道,赵忱此刻也在看着自己。萧淇恭敬地垂了头,喃喃道,“陛下,臣赢了…”
“萧淇,便是骑兵营新任的将军。”赵忱掷地有声,他看着台下那位浑身沾着鲜血的少年,看着他对自己虔诚的下跪,这么多年的相伴,就算不说,赵忱也明白,萧淇是在告诉自己,他没有辜负赵忱的信任。
萧淇再醒来时,已是睡了整整一天,赵忱已经查出,萧淇的马被下药,是李一威在搞鬼,虽说赵忱明白,李一威必是受到王锐的授意才敢这样做,但李一威却死咬此事只与他一人有关。赵忱虽不愿,但也无奈,最终只能治了李一威一人之罪。
见萧淇醒了,江太平赶忙说:“你可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要是再插深一点,你这条腿可就保不住了!你可真是,你要我怎么说你!”
“太平…”萧淇哑着声音开口,他有些痛苦的清了清嗓子,“陛下得偿所愿,不就够了吗。”
“你…”江太平叹了口气,倒了杯水给他,“从前是我太偏见了,如今看来,就算你喜欢陛下,你也还是以前那个萧淇。”
喝了些水后果然舒服了许多,但一动还是觉得浑身都疼,“陛下呢?”
“长容殿下将顾大人的来信送来了,陛下正在勤政殿和公主商议呢。”说罢太平又觉得不对,“哎我说你!生病了还想这么多,你就好好养病吧,陛下那还用不着你操心。”
萧淇沉默了几秒,又转而说,“那你过会儿把陛下请来,我不舒服。”
“萧淇,你别以为我刚刚说那话是同意了你和陛下,我不同意!所以,找陛下过来这事儿,你想也别想。有什么不舒服,你说,我江太平连陛下都伺候得好还伺候不了你这个糙将军?”江太平冷声道。
萧淇瘪了瘪嘴,“无碍了。”
江太平翻了个白眼,朝萧淇裹紧被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真以为我还治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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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终于写完了hhh
ps 记住那根束发的绸带,以后会考的
第23章 顾有名来消息了
秦玄凛输了比赛,把一切都怪罪在了秦易头上,任他如何也都想不通,萧淇是何时有这样大的本领,连他精心培养的义子都打不过他。“王爷可有回信?”
南朔将刚拿到的信呈了上去,秦玄凛看完终于是露出了点阴狠的笑,“让他们再得意几天罢,很快,这江山就不再是他赵忱的了。”说完又喜滋滋的将信回味了一遍,才终于是烧了。“南朔,你带着人,悄悄接应了王爷进都,切记不能被人发现。”
“是。主子放心。”南朔说,“二公子那边…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才过了这么久就撑不住了?看来还是他最近懈怠了许多!这点苦都吃不住,难怪会输给萧淇。”秦玄凛冷哼一声,“把他丢回屋,没我的吩咐,别放他出来,谁也不能见,什么都不许送。”
“二公子的伤…”南朔终究还是不忍,二公子自从来到相府,便没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输了比赛,丞相更是对他苛刻了。
“别管他,那点小伤,还能死了不成?”
见秦玄凛有些生气了,南朔也不敢多言,领了命便进入了关着秦易的密室。一进门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饶是南朔这样的人,也还是有些无法忍受这个味道。
面前的男人双手手腕处被紧锁着,整个人被直直挂起,上身赤.裸,身上满是鞭伤,皮开肉绽的,叫人看的触目惊心。原先的伤确实不重,可丞相由着性子在秦易身上发火之后,秦易便已经到了高烧不退的地步了,不然南朔也不愿意去丞相面前多嘴的。
虽说秦玄凛不喜这个义子,但到底还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南朔朝着此人恭敬地行了礼,“二公子,丞相让属下带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