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陆祁镇把他的手拉开,“别按了,回头被你给治死了。”

门“吱”地一声被推开,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容姿昳丽,倒是悦人耳目。

来人正是苏言叙,带着刚买的清倌儿莲弦。

张鹤鸣发出没有见识的声音,“这姑娘真好看!”

陆祁镇本不轻易评价别人容貌,闻言却攒了眉,压低声对张鹤鸣不满道:“比起云儿小姐差了许多,你和她在一起呆那么久怎么也不见你赞她一句?”

张鹤鸣歪头想了想,道:“可能觉得那是祁镇你的心上人,没把她当寻常女人来看。”

陆祁镇一噎,“好吧。”又拍拍张鹤鸣的肩,“好兄弟。”

苏言叙走进屋,自来熟地笑道:“陆少侠、张少侠,住得还习惯?”

陆祁镇已经从软榻起身穿好鞋,朝门口走去,近了,止步,拱手作揖,“苏大人。”

苏言叙摆摆手,“叫什么大人,我痴长你几岁,托大让你叫一声言叙兄可好?”

张鹤鸣对苏言叙没什么好印象,趁机刺他,“之前在河滩祁镇称你言叙兄,苏大人可生气了。”

陆祁镇暗踢张鹤鸣一脚,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可逞口舌之快。

莲弦亦步亦趋缀在苏言叙身后,闻言偷偷瞥那少年一眼,心道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讽苏大人。

高高的少年郎,身板儿健壮充满朝气,但依然比不上苏大人一根指头,情绪直白简单,不是傻就是憨。

第087章 | 0087 第八十七章 谈成

眼波流转,下意识瞧了眼他身边那肤色黑黑的高挑少年,陡然一惊!

万花楼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官家妓院,有女妓,也有不少男倌儿,莲弦在万花楼名气不小,即便只是清倌儿弹唱,也少不了达官贵人愿意一掷千金的,但在花魁前面,她自叹不如,即便……那是个男倌儿。

有人用郭君的诗赞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当时听罢深以为然,如今却要感慨这世上真是人外有人,这肤色微黑的小郎君……若只论皮相,连花魁都要逊色一分。

只是如今推崇肤白,若是他养白了去万花楼,花魁怕是非他莫属。

以色侍人者,在乎色相,莲弦在心里比较半天,而后缓过神来,不会苏大人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嫁给这样的绝色男子,岂不是日日自惭形秽?

她悒悒垂眸,若真是这样,还不如嫁给旁边这个没脑子的,至少他起来又傻又好欺负。

她心里的官司自是无人知晓,苏言叙儒雅大量,张鹤鸣刺他的话不会放在心上,让人端了小炉进来招呼几人坐下,亲自烹茶。

“这位是莲弦姑娘。”苏言叙向二人介绍她,莲弦行了个万福,见礼道:“公子有礼。”

陆祁镇抱拳,“在下陆祁镇,这位是我的朋友张鹤鸣。”

张鹤鸣也抱拳回礼。

苏言叙道:“你们先吃些点心果子,待我给大家点个茶。”

陆祁镇见此,想起他从前对他的恩情,只要不提及他妹妹,苏言叙就是个霁月光风不萦于怀的人物。

陆祁镇开口道:“承蒙苏大人不嫌弃陆某,那陆某便称苏大人一声言叙兄。”

苏言叙舀茶洗茶,行云流水,一边烹茶一边笑道:“那自然好。”

难得有机会,陆祁镇趁机道谢,“当年多谢言叙兄,还有云儿小姐,救陆某于水火不说,还帮陆某免除后患,这恩情陆某一直铭记在心,只是身无长物,实在无以为报。”言罢他往后挪了一点,恭恭敬敬地跪坐,一揖到底,行了个大礼。

苏言叙虚扶一把示意陆祁镇不必如此,笑叹道:“也是我们之间的缘法吧。”

陆祁镇大概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也不让他为难,主动挑明道:“言叙兄此行,是为云儿姑娘的事来吧。”

苏言叙手上不停,敛眸抹茶,继续听他说话。

陆祁镇又道:“其实侯爷若是不架着陆某回京,只带回云儿小姐的话,这事儿就已经算是了了。”

苏言叙道:“云儿自小养在我们眼皮底下,她什么性子,我们心里门儿清,瞧着任性调皮,其实她心里向来有谱,我实在想不到……她竟会做出私逃这事儿。”

他若有所思地抬眸,逼视陆祁镇,“即便现在想来也还会觉得惊奇,云儿这样的性子,会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去寻一个人,实在……”他顿了顿,轻笑一声:“有点匪夷所思。”

苏云儿心里其实把家人、侯府看得很重,为了侯府的利益她不可能不顾全大局,这样的苏云儿,居然做出此等幼稚可笑的事,可见她多么孤注一掷,多么倾心眼前的少年。

若说这个少年给她上了蛊用了药,倒还说得通,只是偏偏他什么都没做,没有诱导,没有哄骗,甚至劝说苏云儿回去。

陆祁镇明白苏言叙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惊愕呢。

云儿小姐那么喜欢他,虽然他也……但他却不能像她那样勇往直前,无所顾忌。

他身后空无一物,而且……他们之间横着的岂止是侯府。

“也不是侯府看不上谁,只是碍于身份……”苏言叙淡淡解释道,“而且云儿的性子,说风就是雨的。”

“言叙兄,陆某明白。”

苏言叙的茶终于到了最后一步,轻轻点好一副山水画,他双手端起递给陆祁镇,陆祁镇双手接过。

“那日在河滩,是为兄失智失礼,还望见谅。”苏言叙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言叙兄是关心则乱。”陆祁镇温和地递下台阶,喝了口茶,淡淡感叹:“好喝。”

此时张鹤鸣也从苏言叙手里接了茶,一口喝干,“唔。茶味好淡。”

陆祁镇笑看他一眼,张鹤鸣孩子气地把茶杯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