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作夹菜,轻轻推开苏云儿,甚至移开一点,保持距离。
苏云儿被他拒绝的姿态弄懵了,什么?!
他竟然把她推开了!
是她身子不够软还是她姿态不够妖?
个天杀的狗东西,等出了这里看她不把他打死!
她兀自气得要炸,却忘了彼时在他眼里她只是个舞姬,更不知道他就是因为想起她苏云儿,才下意识地避开和其他女人的肢体接触。
等陆祁镇晕晕乎乎砸在桌子上,顾无言仍然一点醉意也无,见陆祁镇醉得不作假,顾无言心下轻松也有些轻蔑,心道这是个有心机的,但城府还不够深,敢在他这地界醉得不省人事,也不怕他把他们绑了,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或许是他信任他们的表现,可见张焱功夫还是下得深。
顾无言扫了眼苏云儿,吩咐道:“好好伺候陆公子,得罪了贵人……”他顿了顿,口气轻慢:“你会很惨。”
苏云儿咽下这口恶气,垂头敛眸,低声应是。
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子跟着苏云儿一起把陆祁镇架回了屋子,陆祁镇人高,两个人着实费了些劲,等人弄上去躺着了,那老妈子见苏云儿畏畏缩缩,心道这贵客醉了,不若她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抬手利落地把她身上轻薄的舞裙扯下,嘴里骂骂咧咧,“你可听清大当家的话了,好好伺候,若是不周到,打死你还算轻松的!”
苏云儿紧拽着最后的抹胸不撒手,老妈子抬腿给她下腹一脚,直接把她踹倒在地,然后卷了卷手上的衣服出去了,顺手把门闩上。
苏云儿捂着小腹爬起来,这辈子还从没被人踹过肚子!该死的狗奴才!
她又恨又疼,转眸瞧见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陆祁镇,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都是为了这个杀千刀的东西,诚然……也怪她,不知道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吃错药了,竟然喜欢他喜欢得不顾危险不惧责罚来寻他。
苏云儿咬牙站起身,陆祁镇在床上睡得正酣,喝多了酒,俊逸的脸泛着微红,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让人挪不开眼,若不是她现在不着寸缕她该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毕竟为了看这张脸她可是吃了大苦头,但她现在只想把他从床上撂下去!
虽然知道他烂醉如泥是醒不过来的,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躲着他,缩到了床上,扯了被角把自己的胸口盖住。
还想多扯些,他的身子却沉得像山,压得被子拖都拖不动。
苏云儿只得去推他,没想到这货看着瘦还挺沉,苏云儿推了半天推他不动。
陆祁镇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他茫然睁眼,他记得自己是注意了酒量的,应该不会醉得不省人事才是。
此刻头痛欲裂……他勉力撑起身子,果然还是低估了匪窝的酒……
余光瞥见一截白玉般的什么,他凝起醉眸细看,像截胳膊,但又不太真实,感觉太细腻了。
忽然那段白玉缩回去,陆祁镇视线追过去,瞧见苏云儿正红着脸抱着被子。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私下里偷偷想起她的时候太多,怎么看谁都像她?
哦,他知道了,他又在做梦了……
自打心里觉得梦里喊他祁镇哥哥的女子像苏云儿以后,再做梦,就真的会梦见苏云儿了,要说不习惯倒是一点没有,只是觉得不现实的东西,梦多了不好。
苏云儿压着眸子,低声道:“虽然我喜欢你,但你可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爹我哥哥能扒了你的皮!”说是威胁,但她抱着被子缩成小小一只,反倒显得有点可爱。
陆祁镇脑瓜子翁翁的,听不太清她的话,只见她一脸警惕,跟平日梦里不太一样。
他抬手去摸她的脸,软软的嫩嫩的,这触感倒是和往日相同。
他把脸凑近她,细细欣赏她漂亮水润的大眼睛,大手顺势捏住她的脸往自己这边带。
苏云儿的脸儿被他捏着只得跟着他的牵引过去,最后被迫整个人歪他身上,陆祁镇抱着人躺下,轻轻叹了口气。
苏云儿被他拉出来,离了被子,羞得脸爆红,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被搂在他心口上动也不敢动。
她心跳得砰砰直响。
这是什么情况!他……
虽然瞧他醉眼朦胧,但不至于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吧?他都那么认真的看自己了,还摸了她的脸……
不对不对!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是……
他……
他怎么敢这样……抱着她啊!
苏云儿是一点不敢动了,脑子已经过度运转快炸了。
不行啊,得先离开他才能思考。
苏云儿推开他刚立起身,陆祁镇察觉她跑掉,长臂随手一捞,一侧身,把人压身下,眼睛都没睁开,低声安抚道:“别闹了,睡吧。”
这语气……仿佛她跟他已经睡了千百次似的!
苏云儿娇气惯了,人小只力气也小,推不开他,只能压着嗓子骂他,“陆祁镇,你醒醒!你……”又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喊醒了不是给他看光了?
真是!可恶啊!
她只得努力把自己从他怀里拽出来,好不容易逃开他,扯了被子把自己卷成只毛毛虫了才稍微有点安全感,忽然他一只手伸过来,瞎摸瞎探片刻,终于摸到她了,他整个人挪过来,将她连人带被子抱紧了,长腿一压,苏云儿又被他摁在身下了。
“你……”苏云儿羞恼,小声啐他,“你好重啊!”
真是作茧自缚,如今让被子这么一裹,陆祁镇再泰山压顶盖她身上,她是真逃不脱了……好气自己平日养尊处优半点力气没有,不然她定然把他撂下去!
他灼热的呼吸吹她脸上,真的太近了……
苏云儿敛眸,别过脸,目光斜觑着床帏,脸儿通红不敢看他,瞅着这床帏灰扑扑旧兮兮的,这匪窝也不见得多了不起,可恶!等她回府,要让爹和哥哥来把这匪窝给剿了!
陆祁镇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还敢跟土匪打交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放弃国学堂去南疆多半是受其蛊惑,瞧瞧,都对他这个少年郎做些什么事!又是酒肉腐蚀又是舞姬陪睡的,不变坏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