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似乎与严少煊从?县令府上回来,交待他保护晏小鱼的时间对上了。

严少煊最初的打算应当只是吓唬钟县令,后头见钟县令惦记上晏小鱼,他才?急了。

若不?是心急之下做得不?够周密,徐国舅应当也不?会发觉钟县令被?查办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也不?会被?挤兑着去岭北。

严少成心里略有些惋惜,只恨那姓钟的不?是人。

严少煊看他大哥猜到了,也没否认:“大哥,此?事莫与小鱼说,我怕他心里过不?去。”

“行。”严少成叹了口气,“不?与他说。”

*

严少成离开后,严少煊正准备上床歇一会儿,年哥儿又过来敲门了。

“严二哥。”年哥儿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那个,钟县令犯事,他的家人怎么?样了?你在京里有没有听说?”

年哥儿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但严少煊想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了。

“你是想问付姑娘和钟家五少爷有没有事?”

年哥儿紧张地点头:“是、是的!”

“付姑娘和钟少爷原本没有交集,是我非要给她说亲,她才?与钟少爷订亲的。”年哥儿两只手绞在一起,表情有些焉巴,“钟县令出事,也不?知她会不?会受到牵连?”

“她虽与钟少爷订了亲,但还未过门,钟县令影响不?到她。”严少成面上略带同?情,“可付师爷也犯了事,她无论如何都躲不?过。”

“这是个死局,即便你不?帮她说亲,她与晏永和订亲,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年哥儿愁眉苦脸:“小鱼哥也是这样说的,可付小姐没做坏事,她那么?好,为什么?没有好下场?”

“虽是受牵连,但罪不?至死,判的是流放。”

“真的吗?!”年哥儿精神一振,“不?用?死就好,说不?定哪里圣上大赦天下,付姑娘就能回来了!”

年哥儿前头消沉了好几日?,后头被?晏小鱼劝慰了一番,才?打起精神来,可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事儿。听说只是流放,他心里那颗石头终于放下了。

严少煊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同?他说流放之人要活下来有多?难,去往流放之地的那一路有多?艰辛。

付姑娘是女子,又这样年轻,要毫发无伤地活下来,只怕比寻常犯人还要艰难。

第99章 第 99 章 由此可见鱼哥儿在严二郎……

严少煊回来?的当日晚上, 一家人一起商量了一番,翌日,鱼跃阁便?挂上了歇业的告示。

三日之后?, 这间食肆便?要永远打烊了。

铺子里的熟客都知道严少煊进士及第的事, 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见到?告示后?,仍是惋惜不舍。

晏小鱼与严少煊成亲在即,且新科进士被授官后?, 需在五个月之内赴任。

鱼跃阁确实到?了不得不关门的时候。

晏小鱼为这铺子费了不少心血,一点一点把生意做起来?,如?今要关张了, 心里亦有点儿舍不得。

不过他不是会沉溺在伤感情绪之中的人,很快就释然了, 心里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鱼跃阁在尉石县关张, 在岭北县重新出发,岭北往后?是严少煊的地?盘, 他再也?不用束手束脚地?做事了。

最后?三日, 鱼跃阁宾客如?云, 大?家都想在食肆关张前多?吃两回。其?中有许多?人, 都是冲着晏小鱼来?的。

小九和阿双的厨艺已经练出来?了, 放在外头也?是能挑大?梁的主厨, 可同晏小鱼一比,还是差了点儿什么。

老客们说想再尝尝晏小鱼的手艺,晏小鱼十分配合, 每日在后?厨忙得脚不沾地?。

*

严少煊也?没闲着。

回来?第二日去?骆夫子家里拜访;第三日在鱼跃阁操办谢师宴,宴请骆夫子和一众好友;第四日又去?了县衙。

尉石县的县令一职空缺,那日顺和帝问了一句, 严少煊建议让县丞顶上,顺和帝允了。

前几日,县丞收到?了调令,而今已经正式升职了。

这回请严少煊过去?,一来?是按照惯例,嘉赏本地?的新进士;二来?便?是为了打探自个儿升迁的缘由。

严少煊如?实道出。

县令已经从调令中窥出些端倪,严少煊的话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心生感激,对着严少煊拱手作揖:“严大?人去?了岭北不用忧心家乡,下官才疏学浅、胸无大?志,但往后?定会竭尽所能,管理好尉石县。”

严少煊连忙还礼:“你我平级,我又是晚辈,张大?人不必过谦。尉石县有张大?人管辖,定会政通人和,欣欣向荣。”

他说的不全是客套话,张大?人安分?*? 守拙,没什么大?本事,做不出什么大?政绩。但尉石县如?今这情况,张大?人来?做县令正合适。

经过钟县令那一遭,尉石县到?底伤了元气。张大?人性?子保守,而今沿用的都是纪县令当初定下的的条令,不会为了政绩折腾人。在他治下,百姓尚能休养生息,若是换个新人过来?,可就不一定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

张大?人是贡士出身,又是因为严少煊才提上来?的,在严少煊面前姿态放得格外低,还就着尉石县的治理事宜,同严少煊请教了一番。

严少煊先前多?次思索过尉石县的治理事宜,只是到?底没有实践过,不知道自己那些法子是否真的可行?。

张大?人为官多?年,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有意与张大?人探讨,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

张大?人听完亦有所获,对他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为官十载有余,在为百姓谋福祉之事上,竟远不如?你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