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柔和初荷同时回望一眼在身?后渐渐合上的大门?, 然后转过视线来相视一笑。
“大小姐, 我们自由了!”初荷心中雀跃, 却压着嗓音在秦云柔耳边小声说道。
秦云柔抬手捂住她的嘴, 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别乱说话,仔细隔墙有耳。”
初荷见秦云柔满脸警惕, 也跟着警惕起来。
秦云柔心道:只有真正出了城门?,寻到?了镖队,才算是?安全了。
主仆二人?沿着国公府后门?的小巷子往贯通东西的大道上走,这条大道上商铺林立,现在正值午后申时,街上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路往东面的城门?口走去, 路过了客栈、茶肆、香烛铺、酒楼、杂货铺和脂粉铺。
主仆二人?心中揣着事儿,也没有心思逛女子最爱的脂粉铺, 便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脂粉铺的描金招牌,然后继续朝前走。
申时三刻的时候,秦云柔和初荷就来到?了城东的出城口,这会儿出城的人?还不算多,也就排着十几个人?,正在依次接受守城官兵的核查。
秦云柔和初荷排在出城的队伍里?,两人?都低着头,随着队伍的推进慢慢往前挪着步子。
约莫等了三盏茶的功夫,便轮到?了秦云柔和初荷。
秦云柔先递出户籍和出城的路引。
穿着银色盔甲的守城官兵接过她的户籍和路引,然后对照着户籍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便说道:“抬起头来。”
秦云柔慢慢抬起头来。
她脸上不施粉黛,头上只是?简单地梳了一个圆髻,用水蓝色绸带盘起,身?上穿着同色的丫鬟服,长衫搭着件无袖小袄,下面垂及鞋面的素色长裙。
守城官兵没想到?一个穿着丫鬟服的女子,竟会长得这般美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初荷担心露馅,便小声在后头催促了一句:“好了没有?”
那守城官兵闻言才堪堪收回视线,却是?已经红了被晒的发黑的面颊,对后头催促的初荷道:“催什么催?”
话虽如?此说的,但他还是?低头在秦云柔的出城路引上盖了戳,然后把户籍和路引递还给秦云柔,连着原本?粗犷豪迈的嗓音都不由的放软了下来:“姑娘拿好。”
“谢谢。”秦云柔接过户籍和盖上公家?印章的路引,原本?忐忑的心渐渐滋生?出喜悦来,连着心跳的速度也愈发加快。
初荷排在秦云柔的后面,也紧跟着盖上公章,拿好户籍和路引,小碎步追上前头秦云柔的步伐。
秦云柔用眼神指了指西面的方向。
初荷回应着点了点头。
往西行出一里?路,便是?城外酒肆了,即将南下的镖队也在那里?。
与此同时。
站在人?群里?的两名暗卫互相交接了一下眼神。
这两个暗卫是?之前紫绡陷害秦云柔那次,李云深担心秦云柔在府中的安全,便派周茂挑选两名最出色的暗卫,暗中时刻保护着秦云柔的安全。
刚才秦云柔同初荷出门?之前,周茂又按照李云深的吩咐,再加派了人?手,可谓是?密不透风地,时时刻刻地保护着秦云柔的安全。
暗卫用眼神交流完信息后,两名一直保护秦云柔的暗卫紧随其后,跟着秦云柔和初荷出了东门?城口,而?刚才加派过来的暗卫,则调转方向往大理寺那头去通知?主子。
尚不知?情的秦云柔和初荷正朝着西面继续前行。
城外没有遮挡,风比城中大上许多。
主仆俩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多余的衣衫,这会儿便抱着手臂,加紧速度的赶路,因着心中的期盼和激动,便觉得此刻吹在身?上的寒风也没有那般冷了。
一里?路的距离,以两个姑娘的脚程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便走到?了。
一根约莫十尺长的竹竿立在眼前不远处,顶端用带须白布上写黑色粗大的酒肆二字。
秦云柔看一眼那迎风而?动的招牌,然后对身?边初荷道:“应是?到?了。”
“嗯。”初荷闻言激动地点了一下头。
酒肆是?个两层的木制楼房,一楼四面都是?架空的,简易的方形桌子和长条的木制凳子已经从一楼延伸到?了外面的空地。
运送货物的巨大镖车一整排的停在酒肆外头,那些?个穿着统一黑色镖服的男子正围坐在简易木桌旁边,或吃或喝,也有些?豪放的干脆一腿站着,一腿大大咧咧地架在长条木凳上大声吆喝着划拳。
秦云柔看一眼插在镖车上的黑面旗,上写龙虎镖局四个大字。
秦云柔收回视线,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个叫做陆启天?的镖头。
送镖队伍穿的镖服都是?统一的,秦云柔摸不准到?底哪个才是?镖头,于是?对身?边的初荷道:“你去问问,哪一个是?镖头。”
初荷点头,拉过旁边一个小哥问道:“请问,镖头是?哪位?”
那小哥朝队伍中央喊了一句:“陆哥,有人?找!”
队伍中间?一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穿着黑色镖服,腰间?系着条红色腰带的男子闻声抬起头来。
他原本?踩着长条木凳正在低头吃饭,这会儿看到?了喊他小哥身?边的两个女子,便利落的放下手中碗筷,大步朝着秦云柔和初荷走来。
陆启天?是?龙虎镖局的头儿,这会儿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秦云柔和初荷跟前。
“你是?陆启天?吗?”秦云柔问他。
陆启天?走南闯北押镖运货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标致的姑娘,他常年在外,皮肤被晒的黝黑,但眼睛却特别敞亮。
他被秦云柔清凌凌的眸子瞧着,黝黑的脸上浮出不太明显的红霞,然后重重点头,声音浑厚:“是?我,你们是?秦云柔姑娘和初荷姑娘罢。”
“我是?秦云柔。”秦云柔介绍道,又看向身?边的初荷:“这位是?初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