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帮你洗澡,然后穿衣服吧。”
杨止丞蹲在谢宁玉面前,伸出手,想去扶起来他。
谢宁玉歪了歪头,问:“你过来做什么?”
被询问的人还没把自己来访的理由说出口,就被谢宁玉打断。
谢宁玉又问:“你也是来操我的吗?”
语气平平淡淡,跟聊家常似的。可落入杨止丞耳朵里,充斥着满满的厌世感。他真的好心痛,他在梦里玷污过谢宁玉,醒来还得忏悔。这人竟然把谢宁玉弄成这个样子。
杨止丞没等谢宁玉的同意与否了,直直伸出双臂把光裸的谢宁玉包裹在浴袍里。他这才感受到谢宁玉颤抖不停的身躯。
他嘴里不断说着:“我不,我不是来做这些的,我不会做的,我不会,真的,哥,相信我这一句话吧。”
谢宁玉伸手搭上杨止丞的手背,杨止丞瞬间电流过了一遍身,紧张地抿着嘴。
怀中的人偏过头和他注视着。
“你真的不是来操我的吗?”
饶是杨止丞再没读过书,再傻里傻气,也知道谢宁玉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只能一遍一遍地回答,告诉谢宁玉,他不是来操他的,他是来照顾他、关心他、疼爱他的。
从把谢宁玉抱在怀里,到在浴缸里洗好澡,最后到干干净净的床上躺着。
无论在做什么,只要杨止丞和谢宁玉对视上,谢宁玉就会像游戏里的NPC,触发对话似的,说:“你真的不是来操我的吗?”
杨止丞不厌其烦地哄着他,两个人面对面躺着床上睡觉时,谢宁玉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原本上挑的偏细长的眼睛被瞪得圆圆的,像呆萌的小猫咪。
杨止丞看谢宁玉张嘴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轻柔地握过谢宁玉温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透过肌肉与薄薄的皮肤,把真心传递到谢宁玉的手心里。
杨止丞低低说:“哥,我是真心的,我爱你。”
低沉带着感情的声音在夜色流动,像是醇厚动听的大提琴。
“我不忍心,我舍不得。”
手掌穿过谢宁玉的腰腹,搂过他的背嵴,让他紧紧贴着自己,感受他身上蓬勃和热烈。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谢宁玉的悲伤都带走。
谢宁玉软软的脸颊贴到了杨止丞的胸膛,杨止丞不想吵着谢宁玉,说话的声音更小了些。
“我是来照顾你保护你的,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宝贝,我的挚爱。”
“宁玉,我好爱好爱你。”
他垂下目光,发现谢宁玉已经闭上了眼睛,贴着他就像贴着一个电暖炉。尽管是酷暑时节,房间里开着26度空调,谢宁玉还是冷得要抱紧热源。
杨止丞最后说:“晚安,哥。”
谢宁玉陷入了最沉重的黑暗,四周一丝光亮都没有,无比寂静,连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也听不见。
他像是一个孤单的离魂,在无尽的虚无中漫无目的地飘扬,没有人来寻找他,没有人惦记着他,他好像似乎也快要忘记了自己是谁。
下一秒,离魂小谢宁玉被指引着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还是母亲子宫里一个小小的胚胎,什么也不懂。羊水裹着他,很温暖。
他渐渐舒展了眉头,汲取着母亲的爱意而慢慢长大。还没等他向母亲回馈更多的爱,母亲就撒手人寰。
小小的离魂又迷茫了起来,前面全是豺狼虎豹,堵着他撕咬,把他治好又再次羞辱。如此反复,谢宁玉又重回宇宙最混沌之时。
起初还是美梦和噩梦交织着,谢宁玉还在想赶快被那群野兽折磨,这样就能梦见母亲了。可到了后面,只有噩梦在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
谢宁玉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交代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
小小魂魄在一次轮回后,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会再跟着指引,去和猛兽进行无意义的纠缠,反正也不会再见到母亲了。
谢宁玉站定,闭上眼睛,把舌尖咬在牙齿间,下一秒,重重咬下去。
他失去了意识,黑暗的世界坍塌了。
当一切毁灭后,就是更纯净的重生。
谢宁玉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倏然坐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生怕自己不能呼吸似的,捂着心口。
已经第二天了,杨止丞一听见动静就走了进来,谢宁玉警惕地看向他。
杨止丞还没看出来谢宁玉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径直走过去,没等谢宁玉说什么,就搂着他,轻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毛。
“嗯,我爱你,你可以无限期无条件相信这句话。”
谢宁玉:“……?”这突然告白是弄哪样。
他伸手把杨止丞推开,问:“我怎么了吗?”
这一问,杨止丞才好好看看谢宁玉,是熟悉的冷漠感和隐隐流动的高傲。杨止丞昨晚没睡觉,一直在照顾谢宁玉,感觉都形成了肌肉记忆。
一见谢宁玉就安抚。
他挠了挠脑袋:“你昨晚做噩梦了。”
杨止丞很笃定,谢宁玉一定是被什么给魇住了,嘴里不停嗫嚅,“妈妈”和“滚开”两个词交换着出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我是谁?我在哪里?”
浑身冒着大汗,把单薄的短袖给汗湿,杨止丞摸了摸额头,测了下体温,有一点低烧。他赶紧给谢宁玉擦身体、换衣服,期间不断在哄。
到了后面,安静了几秒后,嘴里的词汇几乎全是“滚开”,撕心裂肺,催人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