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屿盯着他,眼神犀利。

大监反应过来,立即一个?哆嗦,“奴立即去办,绝不让那些人胡言乱语什么绝代佳人....”

“陛下 ,那这些大饼....”

“送去给孤的曹将军吃,就说?是孤特?地从孤

椿?日?

的小表妹那借来送他吃的。”

秦怀屿随手放下鱼饵盒,起?身走了。

曹府跟昭阳府等?府邸前后脚拿到圣旨,得知了明日要去百花宴的事。

各家各户的反应不一,也各有猜想,其中许多?人都认为?可能?是陛下难掩对宋微辞的善意/敌意,但更聪明的也从这个?时间点品出答案自?是后者?。

曹家人少,没几个?男丁,只有稀松几个?女眷。

曹家老祖母富态慈和,正?在跟曹岫白吃饭。

俩祖孙挨着坐,曹岫白孝顺,给老者?盛汤,与之闲聊家常小事,偶尔也提到以前军中有趣的见闻。

他心细如发,知道如何安抚老人,以及逗她开心,并不像外人理解的那般狠厉孤独。

温柔明朗的样子?,其实更贴近当年大雪盖宫墙时期的纯粹少年郎。

人活着,全须全尾,如今还在长安任职,虽不提这个?职位紧要,事关权力核心,其实也凶险,但能?常日见到,也在身边,总比在边疆看不见人来得让人放心,何况孙子?这样孝顺,作为?老人哪有不满意的。

只是曹家老祖母听完这些旧事,跟孙子?说?笑逗趣,一边吃着一些热乎的简单饭菜,后面还是问到了宋家,主?要还是宋公 。

“我不说?,你?也是肯定会去做的,所以我就不多?言了,只是想知道宋相接下来可能?安好?”

老人家心里挂着事,在四下无人时,还是问了孙子?。

她知道他心中有丘壑,必有盘算。

曹岫白低下头,剥了河虾到干净的碗里,低声说?:“宋公何等?人,寻常机密事,陛下吩咐而已,所以显得隐晦不可知,其实没什么妨碍。”

“其实,宋公这样的人物?,不论历朝历代哪位皇帝,都是想用的,因为?他没有私心,也没有勾连,且才能?无可替代,声望可抵民间,是帝王者?最重要稳定朝纲的手段,除非关联核心利益,或者?威胁自?身,否则没有铲除的必要.....”

其实对宋阎本威胁大的,还是那些没当上皇帝的人。

因为?他们不需要稳定朝纲,不需要考虑国本,首要是夺权,于是显得自?私无道。

秦怀屿这人纵然有千般不好,说?到底也有帝王品格,没想过昏庸无道到毁掉江山。

君臣君臣,中间之道是一门?学问。

曹家老祖母也是名门?出身,世代熏陶,明悟过来,喝了一口热汤,慢吞吞吃着鲜甜的河虾,后道:“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薛家跟太?后那边.....才有可能?。”

“但他们也有顾虑,怕宋公是陛下放出来的诱饵。”

有了宋公,让其重归凤阁,朝局风向一定会变,很可能?让某些人这五年来的努力一朝散,所以他们不愿意宋公归朝。

可.....

出手的人,除非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痕迹可留,否则但凡被查出来.....

“不需要证据,只要有细枝末节漏出去,或者?放出风,民间非议,鼎沸之势,出手的一方?就很麻烦。”

曹岫白指的就是薛家。

老祖母:“那难怪今日跟最近的动向是薛家按兵不动,却是一些人因为?那什么秘药的事抱团....这是薛家为?了将自?己隐匿后面,好把其他人推出来吧。”

“林家跟莱河郡王府?”

曹岫白:“本身也不干净,顺势而为?吧。”

老祖母:“你?很在意那位宋姑娘吗?”

曹岫白:“......”

很突然,老人家慈慧的目光好像看穿了他。

她不是外人,是除了父亲唯一可信的人。

端着汤的曹岫白顿了顿手指,继续喝,喝了两口,低声问:“是因为?我突然去捕虾,还留了一大部分养着吐沙,您猜疑我是要送人,才这么认为?的吗?”

老祖母笑,把松软的粟米糕夹了一块到他碗里。

“你?孝顺,以前会捕虾,但今日公务多?,能?赶着回来已是难得,还欢喜到去捕虾,还捕多?了...这不是你?的性子?。”

“加上,前些天你?在府内就让人移植一些草木花卉.....虽也没厚此薄彼,我这边是我的喜好,你?母亲那边的故居是她的喜好,别的却都是第三人的喜好.....”

“拂狸,这五年来,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曹拂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却最终含笑反握老人家温暖的手掌。

“祖母,我可能?要有妹妹了。”

“如果足够幸运,她不嫌弃,那我们会有新的家人。”

他以为?最幸运的也只到这一步。

怎敢妄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