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脑袋一直往后扭着,直到确定大家一个不落地都跟上来,这才转过头来,在秦钺身后小声道:“要是摔了,我可赔不起。”
“哪有那么容易摔。”秦钺哭笑不得,没几分钟俩人就到了校门口,见裴鹤下了车后还是一脸不放心,他又骑着车返回去,跟在学生后面一点点往前挪着,完全不在意这样的骑法既耗油又毁车。
把车停稳在裴鹤身边,秦钺长腿一抬从车座迈下来,一本正经地说:“一个不落,安全送达。”
裴鹤抿着唇浅浅笑起来,手指忍不住扣扣羽绒服衣摆上的抽绳,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眼睛里像是亮着星星,说:“辛苦秦哥。”
两人话还没说上几句,裴老师便被萝卜头们簇拥着踏进校门,而秦钺扛着工具箱站在原地,久久地注视着裴鹤的背影。
尽管他没有见过主播小河儿,但从见到裴鹤的第一眼起,他就十分确信眼前这个漂亮又善良的小朋友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河儿。
秦钺忽然觉得,哪怕没能完成系统的任务,能永远留在这个剧本设定的世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在这个世界,有他能看得见摸得着的裴鹤,说不定以后还能亲能抱,甚至做些更过分的事。
见秦钺一直没跟上来,裴鹤转过身,带着疑问扬声道:“秦哥,怎么了?”
“没事。”秦钺笑着摇摇头,双手揣进大衣兜里,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大衣的衣兜里还留有裴鹤的温度,秦钺把手掌攥成拳,又往深处塞了塞,企图堵住所有缝隙,让那缕温热再留得久一些。
【作家想说的话:】
难得纯情一把(……
谢谢观阅,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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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裴老师,你下面怎么湿了?”颜
农村小学的孩子们,水平参差不齐,但裴鹤很有耐心,他虽然没有什么当老师的理论知识,但也知道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们,建立一个好的学习习惯是很重要的。
第一节是语文课,裴鹤带着大家学写生字。在本上练习时,他走到小班长的身后,弯下腰轻轻拍拍小朋友弓起的后背,语气有些严厉:“后背挺直了。”
小班长蹭得一下坐直了身子,紧绷着下巴僵硬地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行”字。
裴鹤好气又好笑,直起身手臂抱在胸前,无奈地看着小班长脑袋顶的发旋,半开玩笑地说:“紧张什么,老师又不会把你吃了。”
“啊,老师会吃人吗?”后排的小男孩把裴鹤的话给听岔劈了,睁圆了眼睛跟同桌讨论。
一语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教室变得热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争辩起“裴老师到底会不会吃人”这个问题。
裴鹤走到讲台前拍拍黑板,企图唤回学生们的注意力,可这点儿声音完全压不住大家愈来愈大的讨论声。
他没什么教学经验,对这样的情况总是手足无措,只能站在黑板前,静静等着孩子们自己安静下来。
不过,这次的吵闹并没有持续太久,教室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裴鹤顺着孩子们的视线转头看过去,发现秦钺不知何时站在教室门口。
平日里的秦大哥脸上总是挂着笑,此时却冷着张俊脸,浑身散发着寒气,视线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
小孩儿是最会看人下菜碟的生物,见秦钺这副模样,大家不约而同闭了嘴,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坐好,拿起笔开始写字。
裴鹤有些不好意思,向秦钺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连耳朵尖都红了。
“广播修好了?”裴鹤轻声问。
秦钺用冷冽的视线压走一个小朋友好奇的打量,也放轻音量说:“嗯,就是线路接触不良,没什么大毛病。”
裴鹤点点头,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些什么话题。刚刚被秦钺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教学事故,他到底有些心虚。
“温柔不是你的错。”秦钺忽然靠过来,带着股皂角的清香气,他稍稍俯身,贴着裴鹤的耳朵低声安慰,“但别真不用对他们太客气,你是老师,不是他们的父母。”
耳旁灌来滚烫的鼻息,裴鹤怔愣几秒,低下脑袋,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烧起来。他半晌轻轻“嗯”了一声,又补了句“我知道了”。
秦钺没再说什么,他毕竟是外人,不能占用太多的上课时间。今天田里没什么需要他忙活的,干脆坐在摩托车座上等裴鹤放学。
周二是裴鹤一周中课最少的一天,上完第一二节的语文和数学,他就可以回家了。
出了教室,没看到秦钺的身影,裴鹤以为他先骑车回去了,也没多想,抱着课本准备步行回秦家。
刚迈出校门,眼角余光便瞄到那条过分惹眼的大长腿,裴鹤眸底闪过一丝讶异,快步走到秦钺身边,十分乖巧地叫了声“秦哥”。
秦钺收起手机,抬眸看了他一眼,未语先笑,唇前晕出一团寒气。
“走,上车回家。”秦钺拍拍他的肩膀,扭动车把掉了个头,示意裴鹤上车。
这回裴鹤学乖了,坐好后把双手塞进秦钺的大衣兜里,侧过脸颊贴住他宽厚的后背,一副全身心依赖的姿态。
两人一路无言,不习惯早起的裴鹤趴在秦钺的背上昏昏欲睡。
像是察觉到裴鹤的困意,秦钺故意将车速放慢,车轮在软泞的田埂上压出深深一道车辙。
回到家,裴鹤依然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视线也变得模糊。他把外套脱下搁在木柜上,挪坐在床边,伸手扭开电暖气,安静烤了片刻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只觉得全身的骨头缝里都在冒凉气。
秦钺停好摩托车掀帘进屋,一见他无精打采耷拉着眉眼,脸蛋通红,大衣也顾不上脱,皱着眉走近,用满是老茧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
这么一摸,秦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微俯下身,捧住裴鹤滚烫的脸蛋用指腹摩挲,低声说:“裴老师,你发烧了。”
裴鹤的脑袋已经成了浆糊,半天才反应过来秦钺的话,他缓缓抬头,用满是水雾的双眸看着秦钺,可怜巴巴地哑声道:“秦哥,我好冷。”
秦钺被他这一声“秦哥”叫得心都酥了,脱下大衣盖在裴鹤身上,将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裴老师,你先躺下,我去给你拿药。”秦钺又长臂一伸,扯过床上的被子给他摊开,搂住他的双腿把人慢慢挪进被窝里。
裴鹤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从大衣和被子里伸出手,挽住秦钺的手臂不让他动弹,语气里透着委屈:“我不要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