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倾的脸上浸满了泪水,眼神有些飘忽,好似这些美好的场景曾经在脑海中盘桓过很多次一般。
可是封彦臣却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许梦倾,我被你耍得团团转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低估了你的恶。”
“你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我当真以为你真的爱护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许梦倾好像被激怒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开始破裂,尖声问道:“彦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是一个母亲,这个孩子是在我肚子里孕育的,我当然是爱他的。”
“你所谓的爱,就是把孩子当成筹码,一个嫁进封家的筹码,一个把易清婉从封太太位置上挤走的筹码,一个陷害易清婉的筹码!”封彦臣低吼道,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暴起。
“许梦倾,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当真为这个孩子考虑过吗?当真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吗?”
听到封彦臣的这番话,许梦倾努力掩饰出来的坚强外壳终于彻底破碎,她浑身不断颤抖着,喃喃道:“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害我自己的孩子呢,彦臣,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易清婉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了?”
“一件她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有什么好说的?”封彦臣冷冷道,“我倒是想问问你许梦倾,你跟程承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名字,许梦倾眼神中的恐慌更甚,难道封彦臣已经把程承都找到了吗?那他们之间谋划的所有事情,岂不是他都已经知道了。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许梦倾兀自否认着,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中彻底摘出来。
“好,你不认识是吧。”封彦臣早就料想到许梦倾不可能轻易承认,“那我来告诉你他是谁,他是中心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和易清婉是同事。”
“在你住院期间,他得知你想对易清婉下手,就主动来病房找了你,提出可以你们两个人联手陷害易清婉,诬陷她利用职务之便给你注射缩宫药物,导致你流产。”
许梦倾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意再听封彦臣讲述这件事情,她不断喃喃自语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就是易清婉害死的,我怎么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封彦臣却根本没有理会她这幅近乎于封魔的模样,只是拿出手机,简单操作之后,手机中便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能怎么帮我?”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许梦倾听到的瞬间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当然能够一下子辨认出自己的声音。
接下来便是男人的声音,来自程医生:“我看过你的病历,你的这个孩子能保住的几率很小,我相信这件事情你自己也有很明显的感觉吧。”
女人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警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你不准出去乱说,你们医院不是要求医护人员保护病人的隐私吗。”
“我不会乱说的,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男人的声音有些阴柔,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带着些蛊惑的力量,“我听说你跟易清婉是情敌?”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算什么情敌,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她早晚都得给我让位。”
“我不管你们之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但有一点,易清婉也是我的仇人。”男人迫不及待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哦?她怎么招惹你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希望她可以消失在中心医院,而你希望她可以消失在你男人面前,我们的目的也算比较接近,我们可以合作。”男人的声音里有隐隐的兴奋。
“你想怎么做?”女人好奇问道。
“我估计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多还能挺三周,但是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我们需要加快一点进度。”
“这……不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我会控制好用药量,不过这个药不好搞,我得想想办法。然后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栽赃到易清婉的头上。”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你就先好好歇着,尽量多让易清婉来看你,我们才好在监控录像上做手脚,事发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需要尽快联系好律师上诉,把易清婉的罪行给锤死了。”
许梦倾听着录音里一男一女清晰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惊惧不定,她低声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她转身怒目看向坐在门边的王阿姨,怒吼道:“是不是你这个老东西!你敢监听我!”
王妈下意识摆手,声音弱弱地回应:“没有,我没有监听。”
可是突然她仿佛又有了些底气,声音大了一些:“而且易医生是个好人,你这样陷害易医生,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封彦臣在一旁补充道:“没有人监听你,只能说你做坏事就不要肖想人不知,这段录音是王阿姨落在病房的外套里的录音笔录下来的。”
他冷冷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中心医院前阵子刚好出了一起病人和护工之间的医疗纠纷,医院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要求每位护工在工作时间内都佩戴录音设备,可以成为后续相关纠纷的证据。”
“偏巧了,这录音笔录下了你和程承的密谋,还有你平日里对王阿姨所有嚣张跋扈的瞬间。”
第45章 为了你啊
听到封彦臣的这番话,一直低着头的王阿姨此刻也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喷出对许梦倾的怒火。
“封先生,这段录音在事件发生之后我就发给易医生了,后来调查人员来问我的时候,我也跟他们反映了这个事情,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件事情就没了后文,”她伸出手指愤恨地指着许梦倾,“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搞鬼,那群调查人员可能也是她的人。”
“你血口喷人!”许梦倾破口大骂道,“你当初收下封口费的时候,可是答应我不会把病房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的!”
许梦倾的脸色变得晦暗不明,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一个人带着个半大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别脑子糊涂乱管别人的闲事儿。”
在中心医院住院的时候,许梦倾因为身体原因没法长时间离开病房,而病房内又总有护工在,无论是联系律师还是和程医生商量着怎么动手脚,都非常不方便。
于是,程承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说王阿姨是个单亲母亲,带着个还在上初中的儿子,早年丈夫在外做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高位截瘫在家呆了许多年。
王阿姨一边拉扯孩子,一边照顾丈夫,家里早就是负债累累。前年丈夫终于还是熬不住走了,现在孩子又面临高中学费问题。
程承说王阿姨手头紧,一定很需要钱,便让许梦倾平时多给些小恩小惠,嘴也甜一些,哄着王阿姨平时偶尔溜个班,干些自己的事情去,好给他们的密谋留些空间。
可是许梦倾哪里是有这般耐心的人,这段日子封彦臣虽然不怎么来医院看她,可是经济上却从没有亏待过她。
只要许梦倾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不一定会接,但一定会派小赵往她的户头上打一笔钱。
钱来的太快太容易只会导致一个后果,那就是许梦倾可以毫不顾忌地将它们都花出去,反正很快就会有新的钱打过来。
于是她并不曾对王阿姨好言好语过,心情好时给她打一笔钱算作封口费,心情不好时就是连打带骂,手边能捞到的所有东西都曾经往王阿姨的身上招呼过。
那个时候她哪能想到有一天还能被这不起眼的护工拿住把柄呢。
许梦倾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发现面前的王阿姨好像和从前不同了,没有那种永远唯唯诺诺、不敢违逆她意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