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多玉把妈妈们的照片拍下来发给自家项先生,顺便配了个叹气的表情。
聊天界面的上面立马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没两秒,姜多玉就看见自家项先生发来一句:累吗?
姜多玉又给项先生拍了一张自己穿着平底运动鞋的双脚:你觉得呢?
项先生:应该累了。
姜多玉抿唇笑了一下,说:那你要不要过来把我拐走?我想买那种不是孕妇装的裙子,想要那种正常的宽松的裙子,给我买好不好?
项先生:给我二十分钟。
姜多玉:哦。
等两个妈妈拽着姜多玉一块儿开始买小朋友戴的手足金环的时候,项先生刚好根据定位找到了姜多玉,远远的就看见他的姜小姐百无聊赖的坐在红色沙发上晃着脚丫子,后来大概是看见了他,一下子就站起来,很是有些欢呼雀跃地小跑过来,扑到他身上。
项先生当即张开双臂拥抱住他的姜小姐,亲在姜小姐的口罩外面,调侃说:“怎么,以前你们女人聚会可是从来都嫌弃我跟在后面的,今天怎么转性了?”
姜多玉一脚踩在项先生锃亮的皮鞋上,项先生装模作样的喊疼,姜小姐则双手抱臂说:“那有本事你也踩回来。”
项先生表示自己没有本事,拉着爱人的手就十指相扣,两人相握之时,手中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碰在一起,发出微不可察地清脆声响。
“哎呀!玉玉,你不要跑!”买东西买得正起劲儿的亲家母们转眼就看姜多玉没了,居然跑去跟项少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第一反应就是生怕姜多玉摔跤,这真是开不得玩笑,尤其是姜多玉身体弱,医生才让她卧床休息完毕,当真一个不小心碰到撞到,那可怎么办?
姜妈妈着急地连忙过去抓住跟项少天依靠在一起的姜多玉,当妈妈的一巴掌就轻轻拍在姜多玉的手背上,小惩大戒地严肃说:“还跑!出来前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姜多玉一下子像是做错事情的小朋友,尴尬的道歉:“我忘了……对不起……”
“自己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真是的,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姜妈妈担忧得不得了。
旁边看儿媳妇儿怎么看怎么顺眼的项妈妈连忙挽着老姐妹姜妈妈的手,从中劝道:“好了好了,玉玉这不是道歉了么?总要给玉玉一个适应的过程,你不要太担心了,更何况这不是还有我们少天在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哎……”姜妈妈叹了口气,整个人是比姜多玉还要紧张十二万分,她作为一个过来人,太清楚女人在怀孕期间乃至生产的时候处于一个多么脆弱危险的阶段,尤其是生宝宝的时候,不亚于是在鬼门关走一趟。
或许很多人生产很顺利,但总有那些不顺利的女人,那些不顺利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若是出现在姜多玉的身上,姜妈妈便想都不敢想,只能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的宝贝女儿,用她能做到的一切去保护姜多玉。
姜多玉被妈妈这么看着,心里莫名酸溜溜的,但没给她多少时间感受这种感情,她便突然有点想上厕所,一秒都憋不住,着急的跟妈妈们还有项先生说了一下,便迅速去解决问题,把她家高高帅帅的项先生留给两个妈妈一左一右地盯着。
姜妈妈看女婿,那也是左看顺眼,右看喜欢的,但项妈妈却是看着就烦,板着脸,看了一眼姜妈妈,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当着姜妈妈的面就开始像老师训诫学生那样问话:“你不是说沈家的事情你会看着办吗?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这其实也是姜妈妈想要知道的,只是姜妈妈跟姜爸爸商量好了,尊重女儿的决定,不去掺和这件事,但倘若能够跟沈家和平解决此事,达成合家欢乐的结局,那真是再好不过的。
沈家说到底跟姜家是世交,父辈们之间也是几十年的交情,结果现在因为儿女们的感情问题闹得节假日都没有见面,这真是有点难受。
更何况春天的时候,姜多玉和项少天还要举行婚礼,这婚礼上的客人或多或少也可能跟沈家沾亲带故,要不然就是合作关系,商业伙伴,你这叫客人怎么办?
办喜事,就该有办喜事的样子,闹得大家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这还叫喜事吗?
于是姜妈妈即便面上表现无所谓的样子,耳朵却是竖起来,想要听听女婿是怎么想的。
项少天似乎并不意外会被母亲询问这个问题,当时他跟爷爷是如何说的,对好友们是如何说的,对待母亲也会是一样的回答:“我会看着办的,找个时间去一趟沈家。”
“好,你会去,去了说什么?”项妈妈一脸平静。
“这个妈你不用管。”
“你确定你自己能做好?”项妈妈拍了拍亲家母的手,语气很是无奈,对着亲家母笑道,“哎,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得到呢。沈云和我们少天还是沾亲带故的兄弟呢,结果现在大家都跟看笑话似的盯着咱们,我是每天都在后怕,想着若是玉玉若是没有怀孕,若是少天跟玉玉没能结婚,最后没能成了这桩婚事,我们项家的脸可就丢大了。”
“说出去可是丢人得很,亲家母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虽然是背着我,但是我还是知道。”项妈妈唉声叹气地,很是委屈,“说若是玉玉最后还是跟沈家好了,咱们少天就是白白给沈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媳妇儿,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那个冤大头。”
这话说得姜妈妈有些尴尬,连忙安慰说:“快别说这些,那都是没影儿的事情。”
“哎,你看我,我真是……真是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项妈妈眼睛里都泪光闪闪的,一时又笑了起来,欢天喜地的说,“的确,现在玉玉和咱们少天证都领了,网上到处都是他们从民政局出来后的合照,到处都在恭喜呢,哎,看着就高兴。”
两个妈妈又聊到了一块儿去,谈起了婚礼用西式还是中式好。
项少天便背着他家姜小姐的毛绒布偶背包坐在卫生间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等候。
等着等着,项先生看了看手表,皱了皱眉:“妈,你要不要进去看看,玉玉进去十五分钟了。”
“嗐,还真是!”姜妈妈立马着急忙慌地跑去厕所。
这下只留下项少天母子面对面的微笑。
项先生对着母亲,笑容淡淡的,许久,道了句‘谢谢’。
项妈妈挑了挑眉,双手抱臂地朝后靠去,右手手指在手臂上点了点,优雅地道了句:“不客气。”
项少天的妈妈其实是没有必要在姜妈妈的面前谈论方才那件事的,但项妈妈可以在这种时刻挑明,又做出一副倘若姜多玉没能跟项少天结婚、反倒中途跑路跟了沈云的话,对项家事奇耻大辱的表情,直接让姜妈妈没有立场帮沈家多说一个字。
这是来自项妈妈的关心,毕竟天底下谁都可以骂他儿子横刀夺爱,说他儿子是个不顾兄弟情谊,帮忙照顾兄弟女朋友结果照顾到自己床上的混账,但她也要帮儿子一把。
“我跟沈叔叔已经打过电话了,周五的晚上请他们吃顿饭,妈你们也去吧。”
项妈妈点了点头:“玉玉不要让她去了,那孩子听起来年纪三十多了,但其实还跟小孩一样,心软得不得了,总是让她哭的话,对她眼睛不好。”
项少天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他也记得当初沈云出事后,姜多玉哭得眼睛差点儿看不见的事情。
这是玉玉爱上他之前的事情,他应当理解的,但其实每每想起来,项先生总是会很烦躁,那种深情他希望只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转念一想又很不舍得宝贝哭成那样。
定下周五的晚宴后,项家母子就见姜家母女从厕所慢吞吞的出来。
项少天第一时间迎上去,搂着他的姜小姐,低头轻声问:“怎么了?我差点儿进去把厕所炸了。”
姜多玉被逗得一乐,却神神秘秘地不告诉项先生,很爱项先生一般地把脑袋歪在项先生的肩膀上,说:“秘密。”
“什么秘密?嗯?”
“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