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住了?”秦繁问。

丁海点头。

“刚才带你去的那几个地方是你所在的贩毒组织最新的据点,被抢包的那个女人是组织的联络员,我让你记住的这几个警察已被策反,你的枕边人汪行美才是组织背后真正的老大,证据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到,这十五分钟内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秦繁语气平缓,即便丁海是个男人,也要被他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给迷死了。

丁海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原因很多,但比较重要的一条是,我相信秦简的眼光。”秦繁没有过多解释,只一句话就让丁海没了刨根问底的欲望。

他其实想问他既然伪装的那么好,可以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玩人间消失术,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还要故意潜伏到地下桥去收集贩毒组织的消息,他可不信一个被通缉的连环杀人犯会心存正义。

“秦简结婚了你知道吗?”话锋一转,丁海突然向秦繁说出这样一句话。

就象是一个看着一对恋人没有走到最后的老朋友,多年后在女方结婚后,突然向离开许久的男方说出了女方最近的动态,语气带着满满的感慨。

秦繁从扔在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也不抽,只放在鼻间嗅了嗅,他没有烟瘾,只在压力大的时候偶尔抽那么几口。

“你该带她一起离开的。”丁海叹了口气,以秦简的个性不会无缘无故就放弃他的,哪怕他是个杀人犯。

秦繁捏着烟蒂的指尖一紧,他笑了下,没有接话。

窗外的风依旧很大,卷着黄色的树叶在空中翩翩起舞,时间随着大风呼啸而过。

随着门外敲门声响起,秦繁自沙发上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丁海起身,拦在他身前。

“躲的太累了,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秦繁把指间的香烟丢进垃圾桶里,他拍了拍丁海的肩膀,“立了功当个狱警也不错,安全,省心。”

丁海浑身一僵,站在原地任由秦繁离去。

……

当天夜里八点,湖城最大的贩毒组织被彻底一网打尽。

汪行美致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放在身边多年的枕边人居然是个卧底叛徒。

她更不会想到,组织之前险些被全端,就是秦繁为了小小警告一下丁海所致。

她当时查出是秦繁在背后搞她组织的时候,只当是自己树大招风,引来了秦繁组织的疯狂打压。

于是牺牲了自己的父亲为自己顶罪,她在外边重新纠集力量与秦繁身后的组织交手,发誓要为自己父亲血祭。

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倒真让她压制了秦繁组织在湖城的力量,但没想到,秦繁这家伙却是最难搞的,在警察的全力搜捕中,她足足在暗处跟着一起寻了他一个月都没能找到他……

甚至在她被捕之际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比一个被全国通缉的连环杀人犯先暴露!

这让她觉得自己这一个月以来是在与魔鬼做斗争,她怎么可能赢得过魔鬼!

一个小时后,让全国人闻风丧胆的连环杀人犯秦繁也通过群众举报,在一家黑旅店被抓,被抓时据说睡得正香。

0063 ##第63章 只是被风迷了眼

月光冷清皎洁,却无法透过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洒进黑漆漆的房间里。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怎么不开灯?”

门边的开关被人按下,冷白的灯光亮起,让习惯了黑暗的秦简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她已经被困在这个套房里很久了,她的脚踝与床脚之间连着长长的镣铐。

这镣铐有多长呢,长到她可以在套间任意穿梭,洗漱,唯独不能离开套间。

在秦繁消失不见之前,她原本想着等秦繁一离开华夏,她就回到景泽彦身边,趁他还没把证据交送出去之前想办法杀了他。

这样就算她因杀人被抓,秦繁也是安全的,只要能够保证秦繁全身而退,她并不在意自己会落个怎样的下场。

但她没想到,景泽彦已经无耻到极致,在他放他们离开的当晚就报了警。

所幸秦繁背后势力提前得知了消息,给他通风报信,让他连夜逃走了。

后来她就被他囚禁了起来,中途还被迫与他办了个轰动全国的婚礼。

她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把她当做保命的棋子,想警告秦繁,她的命掌控在他的手里,就算他躲得过警察的追踪,也不要妄图对他打击报复,否则一旦有风吹草动,她势必会被他拿出来当挡箭牌。

这期间她无数次想要与景泽彦鱼死网破,可景泽彦警觉性太高,又深刻知晓人性,每次她有机会动手的时候,他总会轻描淡写地提醒她:“到现在警方依旧没有秦繁的消息,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是你猜他如果知道你和我鱼死网破了,他会怎么做?他才22岁,还年轻,难道你就这么想让他为你殉情?”

“秦简,你要学乖一点,你知道的,你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如果要殉情,那晚你们就该一起死。”

景泽彦的话让她想起那晚在得知警察还有三十分钟就会来的时候,秦繁用领带死死勒住她脖子后说的话。

他是想和她一起死的,但是她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放弃了。

她到是希望那晚秦繁没有松手,殉情总好过现在生不如死的现状。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秦繁既然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其他计划,就算是为了亲眼看着他一直处于安全状态下,她也应该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和景泽彦这个人渣同归于尽。

至少在今晚之前她是这么觉得的。

景泽彦看她坐在床边呆愣愣的一言不发,不由挑了下眉,心里暗觉她是已经知道了秦繁被捕的消息,毕竟这个消息已经整整循环播报了三小时了。

他扭头朝挂在床对面的液晶显示屏看去,果然屏幕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

他踱步到床边坐下,抬手抚了抚秦简披散着的,顺滑的长发,问:“秦繁被捕了了,他活不久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想好拉着我一起去死的办法了?”

“是准备趁我睡着的时候用镣铐勒死我,还是准备用台灯砸死我,又或者是用你之前藏起来的镜子碎片割烂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