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散乱的碎发理到耳后,轻喘着点头:“拖了五分钟。”
范泊棋将手里的叶子一扔,单手插进兜里,催促道:“走了走了,饿死了。”
凌忻和他一样恶饿死鬼投胎,跟着嚷嚷:“荣悦有新菜,今天就给它试了。”
这两人就是跟谢昔打招呼的,跟她都比较熟,从小就认识。
凌忻跟她一样,是凌家找来给当时的小凌澍当陪玩的,甚至比她更早。他是凌家旁支的孩子,小时候也没少被凌澍折腾。
另外两个叫郝明明和郑秋,是凌澍后来认识的,对谢昔没有什么“同甘共苦”的患难情,一切都以凌澍的意思为先。
六个人在荣悦坐下。
几个人点了一桌子菜,凌澍自己只吃面前的几道油腥少的。
他有太多忌口,吃饭对他来说很少有乐趣。
几口之后他就饱了,吃饱了他就侧身撑着脑袋,看谢昔吃。
她对每一样食物都怀着崇高的敬重之心,每道菜都会尝一遍。
吃到好吃的眉梢会轻轻上扬,然后再夹一筷子。
在凌澍的可食用菜单范围内,有时候会给凌澍喂一口。
清炒栀子是一道特色的农家菜,据说是荣悦老板的家乡菜,谢昔今天第一次吃,觉得特别香。她夹了一筷子喂给他,在他机械般地动嘴吞咽后,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
他咂摸了下味道:“一般。”
他一向挑剔,大家都习以为常。
谢昔坐得板正,不管他了,专注地品尝美味。
桌子下,凌澍拉过她的一只手捏着玩。
她的手柔软细长,手指灵活,握东西时分寸掌握得极好,想到一些颜色鲜艳的画面,他勾唇笑了笑。
很快,剩下的人都吃完了,服务员端来一杯温水。
谢昔抽回被他捏在掌心的手,从口袋里拿出药盒,取出一粒来喂他,在他蹙眉含药时,又将水递给他。
他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喉咙,吞咽下去。
凌忻揉了揉肚子,摊在位置上眯眼,吃饱了他开始犯困,他伸手搭上旁边人的肩膀:“好撑,老子是不是胖了?”
郝明明一把就挣开他,目露嫌弃地道:“知道自己重还靠着我?滚开。”
回去的路上他又有意和谢昔拉近关系,侧头问道:“过几天我生日,谢昔一起来吧?”
郑秋闻言也看过来,他跟郝明明和谢昔做网友有几年了,现实中的接触却从高中才开始。几人虽然在一个群里,但谢昔很少在群里说话,对新加入的郝明明和郑秋一直都不怎么热络,不像范泊棋和凌忻,可以跟她随意开玩笑。
她刚来学校没几个月,在这之前,他们一直只在凌家重要的宴会上看到过她的身影。听长辈们说,凌家人都很喜欢这个她。
而在入学的几乎每天,凌澍都跟她在一起,对外他们只是青梅竹马的要好朋友,但圈子里都知道这两人已经订婚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凌澍现在是喜欢她的。
凌澍可以随意赶走谢昔身边的朋友,谢昔却不能任性地不给凌澍朋友面子,她清甜地笑着,爽快地答应:“好啊。”她冲他眨眼,“我会带上礼物哦。”
她的笑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错觉,像邻家女孩似的单纯娇俏。
郝明明晃了个神,被凌澍皱眉踢了一脚,回过味来,总算知道凌家人为什么喜欢她了。
他插进兜里的手不自在地动了动,打了个哈哈:“带不带的都没事儿。”
0007 7. 难吃吗?(H)
度过平静的一天后,谢昔收拾好东西,在教室里等凌澍。
同学们都陆续走了,只剩下谢昔和窗户边一个清爽的男生。
不知道凌澍被什么事儿耽误了,还不来。谢昔等得无聊,主动扭头,隔着两条道的距离随口聊天:“何罪,你今天没工作吗?”
她知道何罪家境困难,经常在一些餐饮店看到他打工的身影。
谢昔不知道有多困难,反正每次捐款的时候她都大方地捐了1万。当时抱着捐款箱的何罪抬起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像对待每一个捐款的同学一样,宠辱不惊,温和且礼貌地致意:“谢谢。”
何罪闻言停下手中的笔,也转过头,温笑道:“我现在就在工作。”
谢昔愣了愣,反应过来才明白,他在帮人写作业。
她笑了起来,是意外得被逗笑,她每天写自己的作业都够呛,这人还主动多写几份。可惜她的作业每天都有人严格检查,不然还真想让他多赚点。
他们不再对话,谢昔无聊地靠在位置上安静地等,她垂着头,从窗外吹来的风掀动额前的刘海,书桌上的书被轻轻翻动,时钟“嗒嗒”地走着,她如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转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才抬起头,有些不满地冷哼:“怎么才来?”
凌澍让她赶紧出来,随口解释了一句:“被抓着塞了几张竞赛卷子。”
谢昔好脾气地“哦”了声,满怀希翼地问:“那你今晚得写卷子了?”没时间管她了吧?
凌澍不答,大步地往前走。
谢昔撇嘴,小跑着跟上。
晚上还是没逃过针对她的单独辅导,高中的知识比初中难多了,她学得吃力,跟他商量:“要不然给我找个家教老师吧,我太笨了,总惹你生气。”
凌澍给她标了几个错误的地方推回给她,他想也不想地拒绝:“我凭什么为了你让家里总是进出一些陌生人?”
谢昔轻咬唇瓣,声音低了下去:“要不然我去外面的辅导班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