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抄写。”

“她没发现是我写的?”我问。

“她怀疑了,但是我又现场写了几笔,她就打消了疑虑。”他耸了耸肩,“姐姐用笔比我轻,我写字的时候不用力也就差不多了。”

我想起屈辰冽的字。颜骨柳筋,最规矩的应试体。高中时的我也是这个风格,如今仿照起来不费劲,其实是偷懒。

“其实你写字还挺好看的。”我说。

“一般吧。”屈辰冽说,“临摹到四年级,荒废了。”

“底子还是在的。”

“只剩个底子了。”屈辰冽说。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不像小孩。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屈辰冽,你是心甘情愿给那些人充游戏的吗?”

“……不是。”他说,罕见地沉默了一下,“但如果不给他们充钱的话,我就更没法学习了。”

“而且,”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总算露出了一些报复的快意,“他们不学,更考不好。”

为了保持第一名,这个孩子也挺不择手段的。他或许比他母亲聪明一点,但不多,而且阅历也不够。不过都是下苦功夫的人。

“你真的很努力。”我说。

“不,其实初中的知识真的很简单,真的随便学学就好了,我妈非要让我报培训班,让我吃药”

“我知道,我知道……你吃药?”

“嗯。”他说,“智商税罢了。但我不吃的话,她就大哭大闹。”

我沉默了一下:“食补还是什么?”

“什么都有。”他说,“专家说什么她信什么。我爸已经不理她了,只会往家里打钱。”

我来回问了两遍。屈妈妈和屈爸爸是再婚。屈辰冽大概还有个姐姐,是屈爸爸和前妻生的,今年刚毕业回国,目前已经接手部分家族产业。屈妈妈当然很焦虑。

“但我不喜欢我们家那个厂,璇璇姐姐喜欢的话给她就行了呗。”屈辰冽说得淡然,我却好像在他背后看到一个气得几乎晕了头的屈妈妈,近乎实质化的想象逗笑了我,我一下子笑出声来。

“那你以后做什么呀。”我问屈辰冽。

“我?我以后要当大科学家。”他说,“我会成为爱因斯坦和霍金那样伟大的人。”

“嗯。”

“你也觉得可能吗?”

“是啊。”我说,“你看起来也有点呆呆的,和他们也很像。”

“……”

“我和我姐平时不聊天的。”他说,“如果经常聊天,大概会像和你聊天一样烦。”

“那明天你就回家吧。”我说,示意他赶紧去坐车。小费买通司机多留半小时,司机收了,但多了他也不敢吧,屈妈妈是那种解雇比招聘爽快得多的类型。

“……不要!”屈辰冽说,“我们是自由合伙人!以后你和椎蒂吵架我都挺你!”

圆滚滚的小家伙麻利地滚远了。他好像没发现我和椎蒂是没办法吵架的。用虚无和肤浅的承诺来索求当下的福利,他还是太聪明了。不该恭维他呆呆木木的。

希城地图到手了。我将河流经过的两岸都用铅笔圈起来。这些都是要去实地看过的地方。哪里会有新造好的白色砖石。哪里有桥。哪一段河流是脏兮兮的。

“姐姐,感觉你最近状态越来越好了!我看屈辰冽发消息过来,他说他每天都和你一起散步?”

“是的。不过他偶尔有点烦。”因为是别人家的所以不能打骂,要好好讲。

“真好。”椎蒂的声音在另一端失真,“姐姐有合格的弟弟的代餐了。我可以当专门的男朋友吗?”

第040章 | 0040 一次徒步

【四一】

“什么叫专门的男朋友?”

“就是在姐姐的心里不需要承担别的角色。”他说。

“你不打算叫我姐姐了?”

“……一可姐姐。”很委屈,委屈极了,好像是我先不要他的一样。

话到嘴边却什么也不想说,所以我身体反应更快地挂断了电话。不知道椎蒂会说出什么我接不住的东西。给他发表情包,叮嘱他谨遵冬令营的一切安排,关心他有没有被高年级的大同学欺负。看到椎蒂一一回复就觉得安心。

聊天的终点他给我发了穿冬令营训练服的照片。冬天腿上什么也不露,全都包裹在简单的休闲裤里,外衣也宽宽大大的,显然是最小号套到他身上都嫌大。平常椎蒂穿童装,冬令营训练服却是高中生的款式。虽然服装不对版,但看起来他和照片里的那几个男高还蛮玩得来,有点人小鬼大的意思。

返回聊天界面之后,他已经发来了一张新的。这次是视频。留言是请姐姐一个人的时候看,喜欢的话要告诉他。

录制开始后,椎蒂动了一下支架,调整着他在镜头屏幕里的位置。然后他开始平常地和我聊天,说遇到了什么事。都是男高的笑话。他边说边脱衣服,好像完全不会害羞的样子。脱到最后的时候,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忽然凑近镜头,把胸口下的一颗痣指给我看:“姐姐,我身上竟然有这个,你之前有看到过吗?”他咬嘴唇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当然看过,还舔过,点在这个地方真的就很天才。什么博士。一旦想到就妒忌得面目全非。

剪辑在他洗澡前后。洗完澡之后浴室也朦朦胧胧的。椎蒂裹着大浴巾出来了,他抱怨没有人会帮他一起整理,一个人洗澡很不方便。但我和椎蒂两个人的话会洗更久,就像玩水上乐园的话总是更久一点才更划算的。椎蒂吹头发吹得比较糟糕,我猜是那个吹风机很重的缘故。最后他穿好睡衣,躺到被窝里,和我说再见。整个视频到处都是破绽,镜头里的主人公随时有可能对着屏幕自慰,届时他会喊我的名字,然后露出迷离的、飘飘然的表情。但是没有。椎蒂表现得像个充满亲和力的,自然的生活博主,只是在我面前并不忌讳身体的展示。

但我当晚就做了春梦。美丽的小男孩邀请我一起洗澡,邀请我钻进他的被窝。他解开睡衣的纽扣,把我的手带到胸口的那颗痣上,手指抚触那里,触感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不可能,再摸一次。摸着摸着忍不住亲上去。他会说好痒然后笑着抓我的头发,腿在空中蹬像来回骑车,最后撒娇地夹住我的身体,让我贴近他。用乳房堵住他的嘴他就不会再说恼人的话。他可以一直射,直到体内积累的体液用完为止。没有妊娠风险,没有留痕风险。很刺激的时候会抱着我的脖子,会哭会求,眼泪水很快挤完了,因为全都分给了下面的部分。

醒来之后发现睡前换的内裤已经濡湿。这种感觉真是久违。我换了内裤,给椎蒂发消息说谢谢。接二连三的好梦还是会让人心情舒畅的。椎蒂像找到了新方向一样不断地优化迭代他自己,他真的太会玩了。但他的学习资料库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不敢细想。

周末我决定沿河徒步。这条曾经的护城河被不断地引流改道,如今像一块“U”型的磁铁紧紧贴附着这个城市。今天我徒步的只是其中一段,像今天这样行程的徒步,大概也要四到七天才能全部走完。取决于到达徒步地点的交通费。我总不能不回家而去住酒店。

“所以周末要一起去徒步吗?”我问屈妈妈,“带上屈辰冽一起。”

“可是这孩子要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