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对不起,这?朵花不知道怎么就死了……”贺雯轻咳一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先道歉,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好不容易才混进陆家老宅当花匠, 来之前还恶补了一番养花知识,但临时抱佛脚跟专业人员显然?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都不知道是她养死的第几?朵花了, 好在她处理?的及时,而且运气?好, 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暴露的一天还是来了,被任露撞了个正着。
“你?是新?来的花匠?”任露挑了挑眉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贺雯点头:“是。”
“你?叫什么名字?”
“您叫我小贺就行。”贺雯更加紧张了, 怎么好端端的还问起名字来了, 不会是真的想?去管家那里告状, 然?后把她辞退吧。
但其实任露并没有这?个意思,她询问姓名, 也是想?知道这?位新?花匠,是不是和?陆辉有关系。
不过一听她的姓名里,没有“梅兰竹菊”, 应该跟好色糟老头子没什么关系,任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想?来陆斯年死后,陆家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陆辉应该没什么精力整这?些花花肠子。
“行, 小贺,把花苗处理?了吧,别?让管家看见。”任露随口说了一句, 转身就准备离开。
贺雯一听任露这?么善解人意,又温声细语的,感觉整颗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太太,陆总他”她忍不住叫住了任露,但是开个头就卡壳了。
再感动,她也不可能现?在跟任露坦白,说陆斯年假死。
贺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陆家水很深,这?里面可调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不可能因为同情任露,就做出违背初衷的事情。
“请节哀。”最后她干巴巴地?憋出三个字来。
任露感受到了她的善意,轻轻点了点头,也当场回报了她这?份柔软。
“没事的话,尽量在花园里待着,不要去主人房,就算是要换鲜花,也挑个人少的时候。最近陆家事情多,陆董脾气?火爆,最好避开和?他碰面。”
任露见这?花匠长得挺漂亮,又年轻,以陆辉那老色鬼的品性,恐怕看中了就会下手,提醒她尽量远离。
“好,我记住了。”贺雯点头,表现?得乖巧又听话。
两人第一次碰面,就这?么结束了。
任露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贺雯忍不住盘算开了。
女神?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发现?了陆辉的下作一面?
很快,陆家人齐聚一堂,律师拿着遗嘱宣读。
其实就是走一遍流程,因为陆斯年留给任露的东西,大多是分红、房车还有庄园、海岛等,对陆家的根基没什么可动摇的。
陆家其他人也不会跟她争抢,只是做个见证。
任露听着律师读的那一串串房产名称,全都是中心地?段,不由得心花怒放。
她终于要成为貌美又年轻的寡妇了。
不过面上她还得装出一副悲伤欲绝的表情来,时不时拿着手帕按在眼角上,看起来是擦泪,实际上是克制住笑容。
“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任露女士请来签字。”律师宣读完毕之后,礼貌地?询问。
“没有异议。露露,你?去吧。”众人都摇头。
姜秀示意任露上前,可就在这?时,任露却直接后退拒绝。
“不行,我不能签字,这?份遗产和?我没什么关系。”她突然?发作。
陆家人皆是一愣,陆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催促道:“任露,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突然?说这?种话做什么?我们陆家会贪图斯年的遗产吗?”
“不是的,奶奶。前几?天,斯年身边的刘大秘书送给我一个东西,说是斯年生前给我准备的一份小礼物,没来得及送出来。等我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他还签过字了,很显然?他想?跟我离婚了。”
“什么?他给你?准备了什么?”
陆家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地?看过来,全是一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而好不容易摸过来偷听的贺雯,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怎么回事儿?什么离婚协议,她根本没听陆斯年那死鬼说过啊!
肯定是骗人的!
贺雯第一反应就是否定,当然?她的想?法无关紧要。
“离婚协议。”任露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了,那张纸完全是皱巴巴的样子,很显然?被人翻来覆去地?看过好多次。
陆家几?人轮番传阅,就连陆辉都拿起来,对着太阳光照了照,似乎想?找出什么漏洞来,鉴定一下真伪。
“这?是不是小刘搞错了?斯年怎么可能要跟你?离婚?明明之前还买了海岛要送给你,不是以你?的姓来命名了?”姜秀第一个不相信。
“就是啊,大嫂,那海岛上布置的跟婚礼现场一样,我当时还特别?羡慕,大哥分明是爱得很深,这?还跟你?离婚,他又不是精分。”陆斯月紧随其后附和起来。
“这?字迹的确很像是斯年的,不过估计是有人仿写,我让人去调查一下。”陆辉也给出建议。
“不用查,无论这?字迹是真是假,反正他俩没离婚,任露还是陆家的孙媳妇。任露,你?现?在去签字。”
倒是陆老夫人否定了陆辉的建议,直接拍板,她盯着任露的眼睛,目光坚定。
“奶奶,我不能,如果这就是斯年留下来的,我就不是他的妻子了,这?份遗产也与?我无关。”任露和她对视,眼眶已经通红一片,只不过是强忍着眼泪,故作坚强。
在提到不是陆斯年的妻子时,她的声音都在打?颤,比哭了还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