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都?依你。”姜秀点头?。
任露此刻完全是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仿佛随时都?要晕过去,实际上心?底则是放松和庆幸。
实际上陆斯年这死讯不公布,她比谁都?着急。
他不死,这遗产怎么继承啊?
自然得让陆家承认他死了,她才能合理合法地继承遗产,否则她还得继续周旋呢。
死讯一事通过之后,姜秀却又?沉默了,甚至还频频观察她的神情,显然是不好开口。
任露主动询问:“妈,还有什么事儿?您就说了吧。斯年的死讯都?公布了,应该没有事情比这还不能让我承受的。”
“哎”姜秀长叹一口气。
“梅花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任露点点头?,她这几天一直在盘算这事儿呢。
当时她故意曝光出来,就是为了当把柄,让陆家人顺着她。
陆辉也按照剧情走向,直接把脏水泼到了陆斯年的头?上,说起来陆斯年直到死,都?顶着这个污名呢。
而如今姜秀旧事重?提,难道是有了别的打算?
“当时奶奶说得是,我尽快生下孩子来,再让梅花打掉。现?在?斯年已经不在?了,我也不可能生了,这孩子是必须要保下来了。我同意她生,但前提是我和斯年的家,我绝对?不可能分给他一点儿,那是他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
任露先是露出嘲讽屈辱的表情,之后又?是委屈地哭出来了。
这孩子爱生不生,反正?又?不要她带,生下来最好,毁掉的也是陆斯年的名声,她以后还不用被审判,得到大家的可怜,方便她彻底脱离陆家,寻找第?二春。
但是属于她的遗产,一毛钱都?别想分走。
“你这孩子,谁说要你同意了?妈和辉哥都?想要那个孩子,但是我不同意。他们在?乎有没有继承人,我只在?乎斯年是怎么想的。你是他千挑万选的妻子,他必定不想让你受委屈的……”
姜秀说得真?情实感,任露却听?得头?皮发麻。
她抬头?看?向这位婆婆,姜秀的脸上全是真?诚的表情,一点试探的意思都?没有。
“妈,真?不用,那毕竟是斯年留在?世上的骨血,我受点委屈也没关?系的。况且陆家也需要新的继承人”她下意识地反驳。
只不过话才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陆家又?不只一个孩子,斯月还活得好好的,她年轻又?学?习好,证明脑子够用。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未出生的胚胎?”
“可斯月她一心?只想谈恋爱,感情用事,根本拎不清,很难想象她能承接一整个陆家的产业。”任露忍不住反驳。
拜托,别指望恋爱脑好吗?
陆斯月的定位就是青春校园文女主,除了和全世界对?抗的恋爱之外,没有别的心?思,根本走不了商业文。
“那谁又?能保证梅花肚子里的那个,不是个恋爱脑呢?斯月要真?喜欢那黄毛,可以让黄毛入赘,他俩如果都?扶不起来,就生个孩子好好培养。”
任露一下子被她这句话给问住了,对?啊,梅花都?还没生,谁知道那孩子是什么样儿,万一再生出个恋爱脑,那还不如陆斯月呢。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妈,梅花怀的孩子是男孩儿吧?奶奶和爸都?要留,我说了不算的。您放心?吧,办完斯年的葬礼之后,我就离开,不会?留在?那里的,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任露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会?好好生活,不会?破罐子破摔的。”
她当然得离远点,不然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迟早得逼疯。
“这事儿你交给我处理,斯年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没必要让他降生。”姜秀语气相当认真?,显然她有自己的盘算,还很坚定。
任露苦笑着没再反驳,说陆斯月是个恋爱脑,实际上姜秀也是,作为男频挂件女主,她是改变不了陆辉的决定。
不过陆辉真?的挺贱的,之前陆斯年还活着,陆辉觉得梅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隐患,把脏水泼到陆斯年头?上,还想要悄无声息地除掉孩子。
可现?在?陆斯年死了,陆辉又?反悔了,想将错就错留下这个孩子当继承人,把私生子当孙子养。
而这孩子出生之后,陆家如果为他正?名,必然要放出消息来,陆斯年已经是个死人了,完全死无对?证,根本不会?替自己辩驳。
污名替陆辉背着,还要把自己打下的产业,交给私生弟弟,简直是吃干抹净。
“事情交代?完了,我先回去。你放心?,一切由我给你做主。”姜秀抿了几口茶,拍拍她的手当做安抚。
任露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问道:“妈,您这就走?”
“是啊,回程的机票早就定好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那我跟您一起回去。”任露作势要去收拾行李。
姜秀按住了她:“不用,家里还一团乱呢,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再回去,免得闹心?。”
任露这回真?的感动到了,姜秀真?的天生带有母性光辉,温柔坚定又?伟大。
她的人设也当真?符合男频女主,贤妻良母。那怕这个词近些年有些被污名化?,但其实原本是很美好的。
“妈,您舟车劳顿跑这一趟,就为了说这几句话,不值当的。有这时间多休息啊,我们打电话就行……”任露哽咽住了,有些说不下去。
此刻她是真?情实感地想哭,姜秀像是一汪清泉,温柔又?内敛地包裹住了她。
哪怕她是个大骗子,也会?为姜秀给的温暖驻足。
“傻孩子,我得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什么叫就几句话,我们娘俩刚才明明哭了好几回。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自己养得胖一点,你现?在?太瘦了,风一吹就倒了。”她替她擦干了眼泪,轻柔地摩挲着后背。
明明就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任露又?是一阵难受。